“什么?”
“你记得告诉钟离瑾,我的腰肢细得很。”她冷冷撇下一句。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还不止你一个人摸过呢。”转身咬着牙又骂了一句“死变态!”
独留下齐暄一个人,面色晦暗,恨恨盯着被她踩扁的金色手镯,孤零零躺在草中。
随城这边,林英之三人又开始蹲点蹲人。
他们查了几个花师的背后关系和日常生活,包括绿尾花师在内的几位,没有家室,鲜少交友。
而嫌疑最大的绿尾花师,除了和好友出去钓过一回鱼之外,再没见其出园。
这日午时,一枝园后门正在出货。
一草黄布衣男子,拿着一名册,指挥装货的伙计,依次将包装完毕的花盆搬上货车。
从午前便开始装车,直到午后三刻,才清点完毕。
草黄布衣男子将押运事宜交接给货行,又与领路人交谈了片刻,对着押运的伙计叮嘱了几句,这才收了名册,从后门回到一枝园。
片刻过后,花队徐徐出发。
而暗角中的闻清语,也随之压低斗笠,悄无声息离去。
他在后门盯了数日,终于等到园中出货。
客栈内,闻清语一边回忆布衣男子的长相,一边下笔,秦影在他身后仔细观察。
“这是......”
他俯下身去,闻清语单画了布衣男子的手,尤其是他手上意味不明的白斑。
“你们运过的物品中,有腐蚀性的毒药吗?”闻清语放下画笔询问纳来歌。
后者微微睁眼,“确有此物,是一种毒粉,遇水产生腐蚀性,可以用来毁容。你见到的伙计,毁容了?”
“倒是没有毁容,只是他的手指上,有些崎岖的纹路,我怀疑是被灼烧过的痕迹。”他将画纸拿给秦影。
“这毒,用在了谁身上?”秦影抬眸问道。
纳来歌目光微微闪烁,“我不知道。”
在她身上顿了片刻,秦影将画像拿给林英之,“英姐,你看看,你见过此人吗?”
林英之靠在窗前,轻轻扇着团扇。
她近来时常拿着扇子,总要不自觉扇两下。
“前几天傍晚,见过此人离园。这人应该不住在园中。”
“不住在园中,还能接触出货,手上还有疑似烧毁的痕迹......哦呜!此人嫌疑很大啊!”
秦影粲然。
“你们,要怎么确定?把他抓来严刑逼供吗?”纳来歌瞟了眼秦影。
将画像烧掉,秦影露出纯真一笑,“试一试便知。”
夕阳西下,随城蒙上了一层淡黄色面纱。
一枝园不住园的伙计师父们,纷纷从后门下工,三三两两,互相道别。
“钱长,今日下工早啊。”褐色麻衣男子在拐角处含笑客套了两句。
“媳妇快生了,我要早点回家去。刘长,您留步啊。”草黄布衣男子摆手回笑道。
迎着西沉的日光,布衣男子脚步轻快,从城东一路往城西去。
城内河边路过一家鱼腥味极重的店家,“老板,有鳜鱼吗?”
正在河里冲洗案板的妇人,看了眼天色,“这都什么时辰了,还鳜鱼,死鱼要不要啊?”
布衣男子也不恼,“快快快,给我拿一条,要活的。”
男子拎着一条不大的黑鱼快步穿行在街道中,在拐进一弄堂时迎面走来一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压着斗笠擦身而过时撞到了布衣男子,将他撞了个踉跄。
“哎!你走路不长眼吗!”布衣男子面有不满。
转身还要骂人时却不见那黑衣男子身影,心下正疑惑,余光却瞥到了地上了一块碎银,碎银下压了一张纸。
他将银子和纸捡起,打开纸条,登时脸色一变。
“新河之事败露,速逃。”
干咽了一口,心口登时狂跳。
他面色紧张拿着纸条左右环顾,再起身时,提着鱼的手已经发颤。
三两步跑回家,这时天色渐黑。
“夫人,走走,进屋。娘呢?”他边说边进了院子便快速关门,拉着满脸疑惑的妻子到屋中。
“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他关上门,踌躇,思索,在妻子询问的目光下,斩钉截铁道:“收拾行李,带上家中值钱的物件,我们走。”
“走!走去哪?你在想什么,我都快生了!”
妻子对他的行为和话语莫名其妙,但是男子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她急忙阻止道:“粟郎,你干什么!”
“听话!”男子低吼了一声,吓得妻子立在原地,怔怔看着他将钱财翻出。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便拉上了妻子和母亲准备连夜逃跑。
而他的妻子和母亲还不情不愿地扯着他的胳膊。
开门,斗笠男子靠在对面的墙上,看不清面容。
男子顿时腿一软,心中警铃大响。
这个人就是刚才递消息提醒自己快跑的人,但此时出现在此,便说明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为什么跟踪自己他想不出来,但是他有强烈的直觉,此人一定是来杀自己的。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吓了一跳。
“兄台,求您高抬贵手,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跪着前进了几步,怔怔望着斗笠男。
斗笠男子上前走了几步,靠近他。
再走一步,对,再来一步......就是现在!
他才不会甘心被杀,只要距离足够近,他就可以杀了他!
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翻手而出,抬起胳膊直朝前人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