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给我点呗。”方尔辞蹲在案前,双眼与牛皮齐平,仰头对着衍肆的眼睛恳求。
一刻前他来药阁,逮着衍肆一顿撒娇,想要从他手中讨点强身健体的补药。
“你身体很好,吃那么多补药做什么?”衍肆眼皮都不抬,只切着他的黑牛皮。
“我上次输得太快,太丢人了!我得扳回一局。”方尔辞重重说道。
他提到几年前与紫薇剑宗的比试,当时他年纪尚小,上场不过一炷香便被打了下来,被赵忍一通臭骂。
“师父也告诫我让我这次一定要赢!”
“赵长老要你赢,你自己想不想赢?”
“当然想啦!”他想都没想便回答,“师兄你不知道,我在离山,离第一名,就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他捻着两根手指,语气上扬,表达出自己的遗憾。
提到离山,衍肆终于掀起眼帘。
“我看你是有了业障,诸如小元聚魂散这类丹药,我定是不能给你的。但是清心定神的丹药倒是可以。”
他放下牛皮,领着方尔辞去了储药间,架起梯子上爬。
听到小元聚魂散,方尔辞不自觉咽了一口。
“师兄再给我些增强体力的呗,我腿好了以后,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他跟在衍肆后头,见他松口,昂着头趁机再提要求。
“不要得寸进尺了,好好练功,筑好基石才是正途。”
他从梯子爬下,递了一白色小瓶,就在方尔辞接手时他又顿了动作,意味不明道:“这次可别再让人暗算了,当心长老罚你。”
从离山回到灵山派之后,门内的师兄弟中便传开了,方尔辞不仅输了试剑还遭人下毒。
也有不少师兄弟窃窃私语,觉着是他们师徒二人合起伙来诬陷对手。
但掌门在门内发话不许议论离山,渐渐也就无人再提起此事,只是角落中,不时有些嗤声。
事实到底如何,无人知晓,除了他衍肆和赵忍。
他当然知道离山之行前,赵忍为什么问他要小元聚魂散。
当然,他也是故意给的半尸丹。
他凭什么要帮着方尔辞让他大放光彩呢?
看着他感激又欢快的背影,衍肆的目光渐渐暗了下去。
客栈对面的算命摊,秦影对着长须长眉的神棍摊开手,小声道:“有异样吗?”
神棍摸着他的手,有模有样地看起手相,“回公子,没有异样,客栈里安排了人,那女子没有醒过,也没有人靠近房间。”
“好。”他拿出一张字条,“派几个人盯着这里,保护里面人的安全,他们很重要。”
纸上写的正是钱粟家的地址。
“属下遵命。公子......”神棍面有踌躇。
“怎么了,人手不够?”
“不,是大人传来信......”神棍靠近低声道:“错文司没有接收到纳来歌的事,已经派人彻查。大人提醒公子,要尽快调查出一个结果,否则上头的人,盛怒难消。”
秦影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藏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要现身。”
看来错文司那帮人也反应过来了,新河的司使与他们断了联系,连带着纳来歌这个关键人物也失去了踪影。
范越一行人在两日前与秦影汇合,两人住进客栈,帮着看管纳来歌,其余的安排在客栈周围,只是远远看着,以免被林英之和闻清语察觉。
他们去查钱粟时,给纳来歌下了药,确认她昏迷不醒,三人这才去逮钱粟。
现下绿尾花一事有了进展,钱粟冒了头,那给他毒药之人很快便会露面。
客栈内,纳来歌斜靠在床头,身段柔软,百无聊赖。
她对面的榻上,林英之正在有样学样。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让房中另一个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眼神也要变一变。”纳来歌打了个哈欠,起身站到闻清语身前,“像我们这种女人,靠近男人就要变得柔媚,弱小,让男人有种掌控欲。”
她立马变了一副面孔,对闻清语眼波流转,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棕色双眼好似一双钩子,要勾走他的魂。
纳来歌绕着闻清语,衣料相碰却不给摩擦的机会,指尖擦过闻清语的喉结勾起他的下颌。
闻清语起了阵鸡皮疙瘩,他向旁边跨出一步拉开距离。
“不需要这样具体吧,我只要差不多像就行了。”林英之疑问。
“只是给你示范一下......”
纳来歌徐徐走向林英之,语气魅惑:“首先,眼睛里不能太冷淡,可以有戒备心,眉头不能皱,不能不耐烦,喏,这种嘴角轻抿,就是在不耐烦。”
她手指点着林英之的唇角。
“要记住,我不是一个专业的暗探,我只是个逃命的妓女。”
她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