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字伯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和悲凉,说道:“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今日当街,伏尸大哭,蔡邕自知罪孽深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司徒王允「字子师」身上,“还希望司徒能够原谅,为了惩罚我为逆贼而哭,请砍断我的双脚吧。”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蔡邕身为一代名儒,竟甘愿受如此酷刑来赎罪,实在令人唏嘘不已。然而他语气坚定,显然心意已决。
“请让我完成汉史,将功折罪,这也是我蔡邕的幸事……”说到此处,蔡邕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作为饱学之士,能有机会修纂国史,无疑是其毕生追求的至高荣耀。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不……不行,司徒大人!”司隶校尉黄琬「字子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挺身而出为蔡邕求情。他深知蔡邕的才学品行,不忍心见其遭受如此厄运。“伯喈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快求饶啊,你不是正在编撰史书吗?你不能受伤啊!”
黄琬的话音刚落,太傅马日磾「字翁叔」也开口相劝道:“王司徒,蔡邕乃是旷世奇才,留下他续写汉史,可谓盛事。”马日磾德高望重,他的话颇有分量。
尚书仆射士孙瑞「字君荣」亦附和道:“蔡邕孝行素著,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如果杀了他,恐失之人望啊。”在场众臣纷纷谏言,希望能网开一面,保全蔡邕性命。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蔡邕静静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如水。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能听天由命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拼尽全力抓住,只为了那未完的汉史......
王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蔡邕,仿佛看到了一个奇迹般的人物。“这是真的吗?”他脱口而出,声音中透着深深的震撼和敬佩,“蔡邕,你真是太了不起啦,从前的司马迁被施以宫刑,也不曾放下笔!”
司马迁「字子长」这个名字,在汉朝乃至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他曾因直言进谏触怒汉武帝,惨遭宫刑之苦。然而即便身处绝境,司马迁也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他忍辱负重,耗尽毕生心血,终于完成了煌煌巨著《史记》。这份执着与坚韧,让无数后人为之动容。
此刻,看着眼前这位同样饱经沧桑却矢志不渝的蔡邕,王允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代的司马迁,那份对理想的坚守,那种超越生死的大义凛然,让他深深为之折服。
“被砍断双脚,也要用双手去写;被砍了双手,也要用嘴叙述。天啊,你怀抱的竟然是这样的志向?”王允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似乎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一位奇人,能在如此严酷的折磨面前依然不屈不挠。
蔡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微微点了点头。那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身陷囹圄的囚犯,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的内心无比强大,足以战胜一切苦难和磨砺。
“天啊,谢谢你,蔡邕,我差一点儿就犯了大错,是你点醒了我!”王允激动地说着,不由自主地向蔡邕伸出了手。
周围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以为蔡邕必死无疑,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蔡邕即将获救之时,王允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掐住了蔡邕的脖子。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不辨忠奸善恶,是为叛逆,罪不可赦。像你这样的叛徒,该砍断的不是手、脚、舌头或者是下面那个,而是你的脑袋!”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炸响在整个大殿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刚刚还在赞美蔡邕的王允,转眼间就露出了如此凶残的一面。蔡邕的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这一刻,历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血雨腥风的时代。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人性与权力的较量,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达到了高潮。蔡邕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发展,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那颗永不屈服的心,必将永载史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不断前行。
王允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要刺穿蔡邕的灵魂,说道:“是啊,你的确是文采出众,但是……你用这些才华,都做了什么?帮董卓写声明!”他的目光如刀锋般犀利,直逼蔡邕的眼睛。
每当朝廷出了什么事情,董卓「字仲颖」都会让蔡邕帮他书写声明。
这些声明,有时是为了掩饰董卓的暴行,有时是为了宣扬他的所谓‘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