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在唇齿漫开,酒虽清冽,却也甘甜。
“果然不管是什么酒糟,放在酒神手里,来年都是精品佳酿!才发酵一年也能出这么香的果味!”
“他是怕有人同他抢那几坛子十年的新酒,这不就赶紧将这几坛果酿启封,赶走一帮酒虫!”
“说起来,今年要送给六淳元君的藏酒,倒是也要去问问酒神了!”
哈哈哈!
两人皆是一声爽朗大笑!
酒神什么都不计较,最怕有人惦记他的好酒!
以前宫里是总有人偷偷去将他藏在地窖里的老酒挖出来喝,他后来气不过又找不到“真凶”,恨不得日日守在酒窖里!后来实在是守不住也守不动了,才放弃了!
“今年黎儿在宫里,怕是又要偷他几坛藏酒!”
“酒神大概也正在头疼,怎么防着现下不管有没有失忆,都会对他的藏酒下手的大祭司。”
皇叶想到某个爱捉弄酒神的小丫头:“的确!黎儿少时调皮,总是喜欢捉弄酒神!”
“不过她近来不知道为何运气特别差,与伦夜星官打赌总是输给他,输了好酒,还要给他值夜,我瞧着伦夜星官乐得清闲,连同跟随他的小星官也是跟着偷闲!”
皇叶想起自己那一夜与妖兽搏斗,巧遇了黎月之事:“我上次与苍迦还遇到她给伦夜星官值夜?”
“你才遇到一次,我光这个月就遇到三次了!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就更不知道她输了几回!输了这么多回,还是这么上赶着要与他打赌,也不知道是真倔还是赌瘾!”
苍迦统领侧目:“你近来,与大祭司走得很近。”
气氛忽然一冷,皇叶的面色也忽然萧肃。
“我们同朝为政,抬头不见低头见,怎能不近?君上允她不必上朝,朝务也可由星官代为传达,可我们总归是要一同处理朝务的,就近日来的魂祭、海妖作祟导致的洪水淹没民屋,这件件桩桩,黎儿是应该与我一同商议对策下达各司做策应的。”
“羿君莫恼,”皇叶清清嗓子,抬手给他满杯:“他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们近来……也常见你们同在一处,就顺口提了一嘴。”
羿天眸光不定,半晌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又坚定三分:“君上是不喜欢旁人与黎儿亲近的,我怎会傻到去撩拨逆鳞。”
苍迦统领淡然说道:“你们总是在一处,有没有什么逾矩,你们知道,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羿天的手指放在杯壁磨砂:“旁人不知道我心里装了谁,统领也会不知道吗?”
苍迦统领:“羿君说的不错,只不过,本座非旁人,却也是旁人。”
夜色萧索,天幕下的三个人自成一道风景,风吹过,惊醒了七在梧桐树上的花妖,掠起了它的碎发,酣睡的样子,安宁舒心,仿若树下这些言语晏晏都不会惊扰它的睡眠,一阵轻风却绕了它的梦。
羿天看着苍迦统领的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坚定的果敢:“统领可记得我为了文珠,做什么都愿意!黎儿不同,我视她为友为知交,我们也有清晰的界限,旁人如何误会我都无妨,我做什么,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皇叶在桌底踢一下苍迦统领的腿,对他使个眼色:“羿君是什么人,我们自然是知道的。”
苍迦统领吃痛地将脚挪开,眼睛若无其事地瞟一眼皇叶,面上不动声色。
“文珠一世都不醒来,你要如何?”
羿天不晓得他们底下的动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目光灼灼:“就算此生之守着一具躯壳,也是相守。”
苍迦统领看着他的鹰眼讳莫如深:“若一人深情算相守,跟镜中月有何区别?”
“她在我眼前,就是最大的幸事!”
皇叶搭一下苍迦统领的肩头,递给他一块菓子让他不要激进,苍迦统领抬手接过:“羿君不要嫌弃我们多事,有些人呢,是个孩子,也不晓得旁人是深情,还是仗义,羿君是个沉稳之人,应该分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