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平常,顾时衿可能会循序渐进地诱导他,今天她的时间不多,怀柔政策对待小屁孩不管用。
她撂下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是来给你治病的,没兴趣做你后妈……”
后妈一词直接踩中林新的雷点:“那你来干什么?你就是林阶派来套我话的坏女人,我是不会认你的,我有妈妈。”
原本她千方百计抚平的情绪在此刻炸开,往外喷着火。
顾时衿隔着被子拍拍他的手,指着旁边水杯:“声音劈叉了。”
“要你管。”
她思索了下,从大衣口袋里摸索出戒指戴在手上,将手摊在他面前:“我是有家室的人。”
林新刚想反驳,被戒指上的钻闪到,狐疑地问:“你怎么有钱还赚我爸钱?”
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顾时衿勾了下嘴角的弧度:“很贵吗?”
也是,就算是拿来敷衍的东西只要是他傅裕琛用的,怎么可能不贵。
林新咕噜咕噜一杯水下肚,还是忍不住警告:“别想做我后妈,也别接近林阶。”
“你很讨厌他吧。”
笃定的语气让林新一时手足无措,望了眼门口。
她接着道:“他对你算不错的,一直担心你,我与他做交易也是用你病情做威胁的。”
坦然地讲出来,林新却不买账,对她的话呲之以鼻:“他不是担心我,担心的是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落寞地低下头。
顾时衿原以为世界上亲情关系有两种。
一种是父亲对她那样纯恶,一种是母亲对顾明珠那般纯爱。
林阶既不很爱林新,对他又算恨。
“也还行,目前他还是爱着你。”
林新扣着手指问她:“你还挺厉害地能把他气成那鬼样,你教教我,无论我怎么发脾气他都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他说这话顾时衿捏在手心里的笔收紧,她想到了傅裕琛。
总有人会替代上来,所以才会不在乎吧。
“聊这么多,聊聊你的梦吧。”
林新抗拒起来:“你给我治好了,林阶的心思就放在给我找后妈上了,我不要。”
顾时衿突然就很想骂脏话,感情她公益赔聊了?
内心抓狂,面上假笑:“少爷,咱先把身体养好不是更好与他斗智斗勇吗?”
“是吗?”
“是的。”
也许是年轻还是好骗些。
“昨天晚上我梦见林阶送我去上学校,路上后灯时一个女的从后备箱钻出来,脸上还涂着圣诞节的妆容,姐姐你过圣诞节吗?”
他在撒谎。
还描述得半真半假。
几个敏感的词串起来,顾时衿大概模糊地知道他梦见了什么:“我不过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