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珩也不恼,依旧是笑嘻嘻的,他可不怕。
他是要当大将军的,胆子早就在战场上练出来了。
往后他依旧隔三岔五地翻墙上树,总会趁着宋琦珞出现前放些东西到她经常坐的亭子里,宋家下人谁也没发现。
直至听吓人说去,今年院子里的桃树结的果子似乎格外香甜后,隔天想要摘桃的宋琦珞主仆提前去了院子,见着了抱着一怀桃子跳跃飞起的郑景珩。
“……”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宋琦珞没再出现,郑景珩每天晃悠在墙头上,再不敢贸然进宋府。
再见到宋琦珞时也只敢坐在墙上聊天,即使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自问自答也津津乐道。
兴高采烈的郑景珩:“我家就在隔壁……”
“……”
捧着食盒的郑景珩:“今天厨娘做了桃酥酪,可甜了,宋琦珞,你还爱吃么?”
“……”
擦着银枪的郑景珩:“宋琦珞,今天的擂台赛我可是魁首……”
树上晃着腿的郑景珩:“宋琦珞,慈光寺的荷花要败了,你今年怕是要赶不上了。”
“……”
小心翼翼的郑景珩:“宋琦珞,听说今天有人去你家提亲了?”
鼻青脸肿的郑景珩:“宋琦珞,程家那小子混得很,你可千万别答应啊!”
往后日日夜夜的郑景珩:“宋琦珞,宋琦珞……”
宋琦罗不认字,但它听过主人教身边的丫鬟读书,有个词叫什么持之以恒。
它立在院子里,每每看到狼狈被打的郑景恒就不得不感慨,他名字起得可真和他这个人相配啊。
郑景珩被丫鬟赶过,也被宋家养的狼狗追过。
可每回还是会在翻墙来,他似乎是有说不完话。
起初宋琦珞会直接扭头走人,后来她也会在丫鬟找扫帚的孔隙坐一坐,听到有意思的地方手中的笔偶尔也会顿下。
往往这时候郑景珩都会停住话音,笑盈盈地看着她,等宋琦珞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他时,他总会咧出个笑来,也不等丫鬟来赶留下句:“宋小五我还会再来的。”就扶着树杈跳了下去。
树很高,他头次跳的时候,宋琦珞被吓住了,隔着墙终于说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话……
又是一年的寒来暑往。
宋琦罗开始盼着郑景珩每天的到来了。
它发现不知何时,主人脸上的笑容因为郑景珩这小子的出现而多了起来。
宋琦珞及笄那年,亲娘留给她的遗物被继妹拿去把玩后摔毁了。
父亲依旧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她从祠堂出来,默默收起来了断成几瓣的玉帔坠,什么也没说,到了院子里习字。
那天郑景珩给带来了许多小玩意,足有十几件。
他说要把前些年欠的生辰里补上。
宋琦珞头次主动让人将他撵走了。
身边的玉如看出小姐的难过,犹豫着照做了。
抱着礼物坐在树上的郑景珩被突如其来的扫帚打得摸不着头脑。
嗷嗷着跳下树后,气得在墙边直跳脚。之后再没动静。
宋琦珞依旧在写着字,一滴泪和着墨晕在洁白的纸上,散开一朵花来。
“小姐……”玉如担忧的站在旁边,想要上前,又被制止。
宋琦珞惨淡一笑,抿了泪,裁出新的纸来又提起笔来。
这时墙边又传来郑景珩的声音,他扒着墙檐,苦哈哈的冲着宋琦珞抱怨。
“宋小五,你不能这么霸道,这树也长在你家也长在我家,我每年可也浇水的!”
“宋小五,你理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