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水娘子在平台下喊了一声。
倒是青云首先出了头:“你家公子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喊放肆!”
这护着李寒烟的模样,倒是可爱得很。
水娘子被噎得无话,就想着动手。
“放肆!”程淮当下冷了脸斥责:“退下!”
水娘子不敢再造次,赤着一张脸挥袖离去。
程淮又恢复了笑意,带着歉意道:“治下不严,还望李姑娘见谅。”
李寒烟有点喜欢这个程淮了,虽是公子,但并没有那些公子病,忍不住说道:“哈哈哈,你倒是与那些公子哥儿不太一样,合我的口味。”
下一刻,人已经到了桌旁,随手翻看那些字画。
透过余光,能看到程淮光着脚,踩在李寒烟留下的泥脚印上:“今日叫姑娘来,实则是为了道歉,为了赌场的面子,所以不得不让姑娘输了赌局。”
倒是坦诚。
李寒烟无所谓地一笑:“无所谓,你不是还送了我万把两银子吗?相较于什么莫须有的面子,银钱倒更为实在些。”
程淮‘扑哧’笑出了声:“姑娘如此看得开,那我便不用想着法讨姑娘原谅了。”
桌上,摆放的也都是些四书五经,写的也都是些策论。
李寒烟将这些看在眼里,又打量他许久,一副文人模样,慈眉善目,不像是做坏事的人。
“公子,对国家大事很上心啊。”李寒烟看着纸上文章,皆是一片赤诚报国之心,没有半句花团锦簇般的废话。
说起国家大事,程淮变得极为认真:“纵是匹夫,应当如此,读书数十载,只求考取功名,报效家国。”
李寒烟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拿了块点心丢进嘴里:“都说程家富甲一方,指头缝里漏出来点给朝廷,想要什么官不是随便挑?”
“姑娘!”程淮面生怒意:“若是朝廷官员,皆是用银钱换取而来,又如何让天下之人信服!程某此生最见不得那些买官之人,若我做官,定要改了这风气。”
除了坦诚,还有一片赤诚。
李寒烟嗤笑了一声:“若你真有此般心意,开赌坊作甚,自立牌坊?”
程淮就知道她会这么想,也没解释,只问道:“那姑娘可曾知道,赌坊赚取银钱的最终流向?”
赌坊又跟她没关系,李寒烟理所应当道:“我怎么知道?”
程淮摇摇头:“姑娘会知道的。”
怎么一副被误会的样子?
李寒烟有些不爽,扯到别的话题:“铁匠铺也是陈家的,一朝被屠,你可知情?”
程淮坦然道:“自然知情!”
李寒烟问:“那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程淮不解:“说什么?”
李寒烟面色愠怒:“你难道不是他们的东家?”
程淮摇摇头:“我想姑娘是搞错了,无论是铁匠铺,还是赌坊,这些店铺的东家姓程,并非是我,且程家也已经给了亡者亲属足够的交代,我……还能说什么?”
李寒烟怒气更甚:“那铁匠铺密室的那批货物呢,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密室?”程淮一头雾水:“货物?”
装得真好!
身为赌坊和铁匠铺的东家,还有那水娘子与他的关系。
更不要说那批货物,是徐管家命人送到家中的,就算不是东家那他也姓程。
同气连枝,怎会不晓!
李寒烟狐疑地看向他:“怎么,徐管事没有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