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暮握住门把手的手停住，悄无声息缩了回来，静静站在门口，侧着脸，耳朵尽量贴近门。
听得出，陈朝情绪激动。
不过，也就这句话之后，病房陷入长久的寂静。
路暮想了想，提腿倒退着回去，落地无声，他退出去很远，才重新往前走，皮鞋鞋跟踩在瓷砖上，有轻微的声响发出。
来到门口，他扣响病房门。
“进。”陈朝声音传来。
路暮推门进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陈朝没想到那么晚过来的是路暮，连忙扭过头去，用手背擦擦眼角，问道，“你怎么来了。”
“吃了吗？”路暮没回答陈朝问题，反而问道。
他离开医院是叮嘱过医生的，会有专门的阿姨到饭点来送饭给陈朝，不过他担心的是陈朝会不会心情不好没吃饭。
所以才会开口问。
“嗯，吃了，你呢。”陈朝点头，习惯性问了一句。
“吃了。”路暮拿过一张椅子，放在陈朝床头坐了下来。
其实忙到那么晚，路暮根本没有时间吃饭，也就喝了个水饱。
心里一直惦念陈朝身体，弄完就急忙赶过来。
“好些了没？”路暮又问。
陈朝，“嗯。”
她把软背靠在床头，偏头看着路暮，“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路暮定定看着她，忽然屁股离开椅子，身体前倾，探出右手伸向陈朝。
陈朝连忙又偏过脸颊。
“头发乱了。”路暮说道，很细心帮她把额前碎发整理好。
陈朝便不动了，杏眼向下看着白色被套。
整理好陈朝额前碎发，路暮又顺势把宽大手掌贴在她光洁额头上，感受陈朝温度，陈朝身体往下沉了沉，声音低低的，“不烧了。”
路暮这才缩回手，重新坐在椅子上，深邃眼瞳始终落在陈朝脸上。
冷不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陈朝呼吸一滞，眼睛还是看着被单，心情低落，“哦，是吗？”
“真的。”路暮眼神思索。
“那是在哪里呢？”陈朝脱口而出，懊恼自己嘴快了。
“记不得是哪里。”路暮语气轻松，想要逗陈朝开心，“但是应该是见过的，有可能是梦里吧。”
陈朝嘴角扯了扯，没吱声。
见没逗笑陈朝，路暮就从裤衩口袋拿出叠好的表格，递给陈朝，“要不要看看？”
陈朝撇了一眼，“什么？”
“你想看的东西。”路暮轻笑回答。
陈朝摇摇头，“又不是人民币。”
路暮一拍大腿，“你还真没说错，就是人民币！”
陈朝不信，伸手去拿。
“哎~”路暮手腕一抖，陈朝没拿到，他意味深长看着陈朝好看的侧脸，“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陈朝略微思考，“我没答应你什么。”
路暮不生气，提醒，“你再想想。”
“想不起来。”
“培训机构的事情。”
陈朝恍然，点点头，“想起来了。”
路暮，“说话算数？”
路暮这句话一出，房间氛围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当时陈朝说了，只要他能成功，黑丝套装，地点随便他挑。
陈朝这才抬起眸子看着他，杏眼有一丝光点在跳动，“等你成功再说吧。”
“所以，你承认你说过的话？”
陈朝，“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说过的每一句话也是。”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路暮把叠好的表格递到陈朝面前。
陈朝拿过来，打开认真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