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暴虐,尤其喜欢虐待女人。一年多前,有个小门派来的女子到空原寻亲,他觉得有趣。他父亲用同样的理由让那女子留下。明明功夫不怎么样,被人夸几句就忘乎所以,不自量力,呵。”他冷笑一声。
“那女子也在离开时中了缚神香,我把她交给了晏云轩。她遭受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收尸的时候,浑身青肿,十指俱碎。啊,我想起来,她的膝盖也应是被打碎了。”
晏云轩的人皮之下是暴虐,残忍和喜杀。
秦影没想到他是个如此变态之人,若是他如今在地牢,那林英之就很可能在晏云轩处。
他观察梅千行,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不是存心嘲弄,就是有其他目的。
“你想告诉我,我师父也会遭受这些?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保持平稳。
“本来你是要被处理掉的,但是我救了你一命。因为,我想跟你打个赌。”
秦影蹙眉,“什么赌?”
“赌林英之从晏云轩手上活过三天,我就帮她一把,也放了你。若是没活过......”他耸耸肩,“那你死了就死咯。”
如果关于晏云轩,梅千行没有说谎,那林英之就要在他手上熬过三天折磨,三天过后,她会如何?
秦影站起身拉扯铁链,质问道:“这算什么赌约!你用我师父的命做赌?三天后我师父还能全须全尾吗?以暴虐他人为乐你们真是该死!”
“少来这里判什么正义,我只问你赌不赌。”
他目光如炬盯着梅千行。
他心中早知道,这些人才不在乎他们这些无权无势之人,现在他跑来找自己打这个赌,也不过是找乐子罢了。
长久沉吟过后,他开口,“我赌。”
“哈!倒是识时务。”
梅千行眼中亮出一丝欣赏,起身拍拍手,带着唯一的光亮离开,将秦影留在黑暗中。
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和担忧,梅千行关于晏云轩的话他不得不信,他害怕林英之真的会受到伤害。
是自己硬要缠在她身边,自作主张影响她的决定,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幸......还是自己太弱小!
他一拳砸墙,砸得他指骨剧痛。
将铁链缠在手臂上,他用力蹬墙,意图扯断铁链。
一次不行,接着试。
铁链扯得手臂生疼。
林英之揉了揉后颈,梅千行好像对她有什么私人恩怨,下手极重。
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右手被高高吊起。
她被关在一个密室中,倒是明亮,只是面前的铁栏外,坐着晏云轩。
他拿着玉衡,盯着自己看,目光渗人,又掺着兴奋。
看向满墙的刑具,她已有了几分推测。
此人怕是把自己当成了某种玩物。
晏云轩不说话,她也不必开口,只是扭动脖子,在沉默中恢复体力。
“所有来这里的女人都喜欢哭喊,你不喊?”他浓厚浑浊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喊?”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去刑架上挑了一把简弩,对准林英之吊起的右手,当即射出一箭。
嘶——
他射得还挺准,弩箭穿过了她的手掌钉入墙内。
感受到了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左手不禁握拳,她感受到疼痛了,是好事。
抬头向上一看,她发现墙上有不少箭眼。
“看起来她们都死了。吹笛子的是你吗?”
晏云轩没有回答,而是又装了一箭,对准她的吊起的手臂,又射出一箭。
直插入墙。
她移动身躯,避过了这箭。
她这一动,似乎极大满足了晏云轩,他表现出欣喜之意,开口道,“不是我,是晏云亭。每次都是她吹笛。”
深藏不露的姑娘。
内力蕴含在音律中,和五脏六腑达成共鸣,将药效最大化。
“将我关在这里要做什么?”
他又装了一箭对准她的大腿,再次射出一箭。
她调整姿势,箭擦过腿,将她的衣服钉在地上。
又一箭的失败挑动了晏云轩的神经。
他先是一惊,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之物兴奋大笑,模样像极了拿到糖糕的天真孩童。
“我想你舞剑给我看!”
他跑到木柜中,拿出那把断剑,抚摸着它,“太美了。”
“她的手指断了,抓着剑的样子太美了......你也很美,看见你的眼睛,我就想起来有一只猫,白白的,软软的......”
晏云轩眼神痴迷,开始自言自语。
“老板,二楼可有位林姑娘?”
书店老板正忙碌,头也不回摆摆手,“没有没有。”
“这样啊,打扰了。”
待闻清语离去,书店老板放下手中的账本,忙不迭跑到后堂,对着来人恭敬道:“大人,那日与林姑娘相见的人刚走。穿着墨蓝外衫,是个年轻人。”
“嗯。”那人戴着斗笠,脚掌点地,一下子跳上屋檐。
林英之失约了,这不合常理。
闻清语从路边买下一串糖葫芦,边吃边拐进小巷。
借着转身,他目光轻扫,自己后头跟了几个尾巴。
应该是在晏府出事了吧。
七拐八绕,小巷子越来越幽深,光亮被两侧房屋所挡,面前是堆满箩筐杂物的死路。
身后的尾巴也意识到了闻清语是故意引他们前来。
几人交换眼神,手上已经亮出了刀子,没有任何废话,直冲闻清语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