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佑中传来的消息,秦小公子何时入的道观不得而知,离开是在观中众人去世后的一个月。对外,官府只说道观众人是因感染疫病而亡,实则是有人投毒。”
梅千行双腿搭在桌上,闭目听着属下回报打探来的消息。
“何人投毒?因何投毒?”慵懒的声音响起。
“山下的香客,因着家中亲人病重,而去道观祈求。投了不少香火钱,结果亲人还是病逝。一怒之下,便在井中投了毒。连带着毒死了秦小公子的父亲。”
“他怎么没死?”
“秦小公子那日一早便在山下采买,直到傍晚上山,才发现观中人俱亡。”
“哼。”两声冷笑声响起,“重病不知道求医问药,求道观?可笑。这种理由,官府也认得下去?”
“人证物证俱在,不得不信。”属下呈上了一封信,“投毒者已被处死。”
梅千行快速扫完,便点燃在地。
“无面者的信物拿到了吗?”
“属下正要交给公子。”下属从袖中拿出一物,此物被黑布包裹,打开正是林英之那带血的衣袖。
“放下吧,这事我亲自去和老头交待。”沉思片刻,“新河有什么消息吗?”
“暂未。”
“知道了,下去吧。”
下属离开,梅千行独自在屋中沉思,半张脸淌在阴影中。
她挑起眉梢,看来这是个小倌馆。
未发一言,她向男子点头,便准备离去。
“姑娘的头发甚是罕见,莫非也是西渠女子?”那男子却跨出一步,再度搭话。
她顿了一步,面向男子,发出疑问,“也?这里有西渠人?”
“姑娘不妨来馆中一坐,姑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子尽力揽客,侧身,示意林英之入馆。
她环了眼四周,对男子扬了下颌。
就在她刚进南扉馆,不远处正中心的华楼,被赶出一人。
“真是的,动什么手嘛,粗鲁。”男人笑嘻嘻起身,怕了拍尘土,努力睁了睁小眼睛,朝门内大喊,“卿卿娘子等我!我改日再来!”
回味女子丰腴的身姿,小眼睛砸吧砸吧嘴,满足地哼曲。
“姑娘怎么称呼?”男子将林英之领去一雅座,福身替她斟酒。
“跟我说说这里的西渠人。”她饮过一杯,直当道。
“西渠人在上城区,很受欢迎。”男子又斟上一杯。
“为何?”她又喝过一杯。
“西渠人,眉目多妖,不施粉黛也能倾国倾城。不论女子男子,皆善舞,风姿绰约。来这里的客人总喜欢先问西渠人。”男子恭敬答道。
“西渠不是和大霁关系紧张吗?”
男子这下不答了,暗暗靠近她,“姑娘,来这里可不是单单看人的,既来了这,什么西渠不西渠的,也不过是另一种滋味罢了。”
林英之不动神色偏身,自己倒酒,“这里有多少西渠人?”
“回姑娘,不多。正是稀少,才有名。里头的锁君楼中,便有一位,往南的燕燕阁也有一位,后街中的听茶阁有两位,再多的,奴便不知了。”
男子又靠近了一步,“奴为姑娘捏捏肩罢。”
“不必,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来这的。”
“这奴便不知了。”男子收了手,望了她一眼,眼波流转。
她摩挲着杯口,心中暗暗思量,“他们叫什么名字?”
男子似是不悦,“奴好生陪着姑娘,姑娘惦记的倒是别人,姑娘不妨自个儿去打听。”
听到这嗔怪,林英之尴尬扯了嘴角,饮下最后一杯,便结了钱起身离开。
“姑娘,姑娘不要奴陪着吗?外头寒冷,奴可替姑娘暖身子......”
那男子见林英之真要离开,便不再作势,拉住了她的袖子。
“不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男子呆呆望着她的背影,转身看了眼桌上的钱,竟是摇头叹了气,“真是无情。”
“乌宁为何叹气?”一洒扫少年前来擦拭桌面,询问道。
男子垂着眼,失落的模样出尘清冷惹人三分怜。
“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客,却是个不会哄人的主,竟只赚了份茶水钱。”
锁君楼,燕燕阁,听茶阁......她记着这几个名字,在这片区域四处找寻了一番。
正中间的华楼就是锁君楼......她记住了位置便不再逗留。
次日晚,闻清语提着一包刚出锅的炒栗子来寻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