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秋夜，有点冷，也有点萧瑟。
路上行人两三，郊区别墅的路上多少显得有些落寞寂寥。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姜檀内心的空洞感。
她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位上，脑海中翻滚的都是今晚发生的事情。
很累。
是通身快要窒息的疲惫。
被家人、被至亲裹挟着的窒息感。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家人这个名词扼制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她应该也不会这么痛苦。
失去了父母的她，其实很珍惜还留下的亲人。
只是这份珍惜，在旁人看来，根本不重要。
姜檀捂着心口的位置，整个人又蜷缩了一些。
霍衾始终在留意着她的情况，眼看她情况有些不对劲，不免担心：“姜檀，你有没有事？”
姜檀没有回答，她眼眸微微闭着，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其实不太好，可软弱的话说不出口，怕被人厌恶，她真的已经打扰霍衾太多次了。
且每每都是自己最狼狈的状态。
“姜檀。”
霍衾察觉到什么，直接将车靠边停下。
他微微侧身，看向姜檀，视线深重，眼底藏着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姜檀，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好吗？”
他轻声询问，带着商量。
姜檀微微抬眼，她其实觉得眼皮有点沉重，可意志力告诉她，她不能逃避，她得回答霍衾。
于是便摆摆手，摇了下头：“我没事，只是很累，我想回家。”
“先不回家了。”
霍衾觉得她这个状态不适合待在家里，心中有了主意，便也没问姜檀，直接就发动了车子，朝着城北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快十点。
姜檀靠在椅背上，蜷缩着身体，双眼紧闭，她不知道霍衾要把自己带去哪里，但她知道，她很安心。
几次都在为难的时候遇到霍衾，霍衾对她的帮助甚至比家人还多。
莫名的，她就对霍衾有着深深的信任感。
好像……
在她面前，自己才能稍微放松一下，自己才不会变成孤单寂寥的人。
毕竟……
霍衾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姜檀心中思绪纷乱，始终理不到头绪，所以越想就越觉得难受，所有的情绪都绷着，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让她难受极了。
却还是暗自忍耐着，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
在车子刚停稳的一瞬间，姜檀就醒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她有些发蒙，不禁询问：“霍教授，我们这是……在哪？”
她像是刚睡醒，声音里还夹杂着嗡嗡的鼻音。
霍衾失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揉了下，“要不要先喝点水？”
或许是因为之前情绪太过激动，姜檀这会儿嗓子已经有些沙哑，让她难受的厉害。
便点点头，下一秒矿泉水已经递到她手边。
姜檀接过，浅浅喝了一口，人这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