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阴下脸,下头就变成大雨倾盆。
衣服洗不净,饭菜常送来凉掉的,宅中热闹之极,开始制办冬衣,连丫头都有新衣,她这里冷冷清清,没人来请。
去年的棉衣,絮子压瓷,已不暖和了,她只得自己动手拆开,重新打散了再做起来。
这活计十分熬人,炭火也还没分发到她。
夜间凉起来,才想到被子也要拆了重做。
光是针线活就忙不完。
她干脆不做,就这么穿上,被子多盖两层完事。
最可气的,她不能再随时见李琮了。
院门自里头上了栓,从前随时可以敲开,现在里头人都懒得到门口回话,听到门声,只扬声答道,“老主子在休息,请姨娘改时再来。”
从前她只是不显眼,可什么事都有人喊她,是她自己不去。吃的用的,丝毫不短她一分。
现在路上遇着丫头,别人脸一扭便走开,理也不理她。
她活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个秋冬交际之时,她遭遇了锥心之痛——
李琮过世了。
头一日,太阳出得暖洋洋,她去瞧李琮。
少见得北院大门洞开。
李琮被人抱到院里晒太阳。
她惊喜地看着夫君,李琮与她对视,如看陌生人。
她瘦了许多,轻轻走到夫君面前,李琮精神还好,仆人喂他参汤,浓浓的药味与氤氲的雾交错缠绕,灵芝一阵恍惚。
身后传来脚步,云之走到院门边,瞧见灵芝,心内一惊,灵芝头发花白了,看来没少受下人的搓磨。
“夫人来了,老爷是要给夫人行礼吗?”身后仆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