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并没对捆绑自己说什么,只道了声,“辛苦你了阿梨。”
他见多识广,已察觉阿梨不似正常人,逆着她只会适得其反。
阿梨心中一阵狂喜,“你终于注意到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你说我与你早就相识,可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阿梨可以提醒我一下吗?”
笑容从阿梨脸上消失,她怀着一腔心事坐在玉郎身边。
眼睛中,那哀怨快要流淌出来。
“若非金大人,我早一根绳子吊死了。人生太苦。”
她讲起一件玉郎完全没有记忆的事。
“我爹病死后,一直是娘拉扯我。后来交不上人头税,娘被族里做主发卖了。我是女孩子没人愿意要。多个人多张吃饭的嘴。”
“你饿过吗?我那时饿得只余一口气在。娘走的时候拉着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却没哭,你知道为什么?”
“哭要费很多力气。我没力气。人太饿了是连感情都没有的。”
家族中的人将阿梨送到育婴堂,说来也怪,虽是年景不好,可还有许多有钱人愿意到育婴堂抱养婴孩。
灾越大,扔掉的孩子越多,连男孩子也会被人丢弃。
所以,一直轮不到阿梨被领养,她太瘦小,看着像生了大病快死掉了。
健康孩子多得都领不完,她一直找不到愿意抱养的人家。
育婴堂的孩子多,饭食有限,她抢不过大孩子,仍然饥一顿饱一顿,又黑又丑,像只野猴子。
所以,当一个家中有些田产的农户来为自家傻儿子抱童养媳,育婴堂的管事把她领出来。
那天那样巧,来了个官家妇人想选个身体健康的女娃娃,只是要求娃娃是虎兔相逢之际出生的。
满堂中,只有她是虎年腊月最后一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