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这么做了!”
“帮我和店长说一声,我今天请个假。”
白茸脱了围裙,丢下这句话一溜烟跑出去,连毛绒耳朵和尾巴都没有!
“诶诶诶,怎么了?”兔耳侍者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耸耸肩坐回去,继续跟着电视里的经典唱腔轻哼。
小狐狸迎着冷风在午后的阳光里奔跑,不忘把耳朵尾巴偷偷变回去。
冷飕飕的寒风刮面而过,白茸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身体里的灵气源源不断涌现,从来没有这样轻盈。
困扰多日的问题,他终于找到办法解决了。
白茸今天下班格外早,等谢凛从健身房下楼,就看见少年站在商场门口左右张望。
他穿得格外少,咖啡店的西装马甲配一条薄薄的长裤,露出的一截脖颈被风吹得泛红。
饶是知道白茸不冷,谢凛还是心疼得不行,大踏步走上去,脱下外套披在少年肩膀上。
男人埋头拢了拢少年的外套,随意地问:“出什么事了吗?今天这么着急,连衣服都没有换下来。”
少年仰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很轻地开口:“谢凛,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有件事……想亲口告诉你。”
阳光撒在他金色眼睛里,漂亮的眼瞳里眼波流转。
谢凛的眼睛陡然睁大,半晌,他若无其事垂眸,拍了拍少年的衣襟,嗯了一声。
在少年没有看到的地方,男人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他想,终于要来了吗?他的小狐狸,要离开他回到应该去的地方了。
谢凛苦涩地笑,该知足的对不对?小狐狸陪他这么久,他很幸运。
回家的路程格外漫长,高架桥上的车流缓向前移动,远远看不到尽头。
迟钝的小狐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心不在焉。
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告诉谢凛了。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不突如其来怎么能叫意外。
今天的御水湾别墅,罕见地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身形瘦高的女人半靠在红色跑车前,看见两人,她取下墨镜,和谢凛如出一辙的细长眼睛里泛着冷光。
谢凛握住白茸的手一紧,毫无感情地冷冰冰问:“母亲,您来干什么?”
女人淡淡道:“儿子这么久没联系,身为母亲,难道不该来看看?”
“您泛滥的母爱,没必要放在没用的儿子上面。”
“我的儿子找了个男媳妇,我不得回来看看?要是步了他父亲的后尘可不好。”
谢岚唇角牵起一个讽刺的笑:“家里的情况,你还没有跟他说吧?”
谢凛想被捏住脖颈的小兽,咬紧牙关:“母亲!”
谢岚慢悠悠打量了一眼白茸,嘴角上挑:“你就是我儿子喜欢的人?”
谢凛下意识挡在白茸面前,目光森寒,额角青筋突突跳,可牵住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白茸内心一颤,他还没有见过谢凛这个样子,像只随时可能暴起,但内里却遍体鳞伤的凶兽。
谢凛也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人,房子里也没有别人生活的迹象。
少年心里有了定数,他捏了捏谢凛的手心安抚,目光平静地朝谢凛的母亲看过去,不卑不亢回应。
“谢阿姨,您好。我是谢凛的恋人,白茸。”
谢岚踩着高跟鞋,施施然朝两人走进,稳操胜券,不紧不慢:“母亲千里迢迢过来,不邀请我进去?我想,我们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她暗示性地挑眉:“说不定,我眼中的谢凛,也许会颠覆你的认知。”
谢凛另一只手不自觉攥紧,过往的记忆像黑色的潮水一般涌来,灌满他的脑海,快要窒息。
白茸牵住谢凛站定,缓慢又坚决地摇头:“抱歉,谢阿姨。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聊了。”
谢岚一愣,似是没料到这个结果:“你说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身边的是个什么人?”
“我从自己的眼里认识他,我爱的人是我认识的谢凛,您眼里的谢凛不构成万分之一的他,却袒露了百分之百的您本身。”
少年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他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却认真到有些可爱的地步。
“谢阿姨,您是谢凛的母亲,这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也尊敬您。但除此以外,谢凛是个独立的个体,我爱他并不会因为别的原因改变。”
“如果必须要知道谢凛的过去,我只会从谢凛的口中得到。”
一直沉默的谢凛忽然抬眸,很轻地朝谢岚笑了下:“母亲,您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