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元辞章将侍卫也分了四批,务必随行李意清身后,确保她出行安全。
李意清见他说的认真,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追上的毓心气喘吁吁,将外套披在李意清的身上后,小声埋怨道:“殿下急着见驸马,竟是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
李意清跑动的时候不觉得身上冷,一停下,才觉得冷风如刮刀。
她穿得单薄,再多站一会儿,铁定要风寒。
毓心道:“现在这个时候,殿下可不能病倒。”
李意清理亏,乖巧站着让毓心帮她系上衣服。
毓心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倒下。
母后仙去,皇兄现在门庭冷落,若是她再有损,只会让皇兄更加难受。
李意清认真对毓心保证道:“好毓心,我下次不会了。”
毓心没忍住,哼了一声:“殿下最好说到做到。”
她陪在李意清身边已经五年,自然知道李意清忙起来,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安危。
李意清怔了一瞬,之前元辞章也对她说,要时刻将自己的安危置于首位。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总是奋不顾身,想不起来曾许诺。
元辞章说完巡防路线,护院持着火把四处散开。
李意清走到他身边,鼻尖冻得红通通的:“你将侍卫都给了我,以后你出行怎么办?”
元辞章伸手将她冰冷的指节纳入手中,“元家还是有暗卫的,况且我也会一些拳脚功夫,夫人不必担心我。”
言外之意,不必担忧他的安全。
闻言,李意清蹙起的眉尖并没有放平。
依照元辞章的性格,估计若是二十人的暗卫,至少放十五个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此刻暗卫能站在这里并且听到李意清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反驳道:哪里是十五个,明明是全部。
不管有多少,公子从来不会先考虑自己。
元辞章聪慧敏锐,善察人心,不过此刻他装作读不懂李意清的担心,岔开了话题轻声问:“殿下,明日皇后入陵,你可要随行?”
李意清点了点头,“此去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我就会回来。”
皇后身为国母,不缺她一盏海灯长明,可是为人子女,她只是抓住最后的时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
元辞章轻叹一声,轻到几乎微不可察。
他伸手将李意清揽到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李意清的肩头。
李意清伸手回抱住他,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浅淡的气息。
毓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前院除了假山与竹林,只剩下紧紧相拥的两人。
片刻后,李意清抬头望他,“京城不好,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一起走。”
她这句话说的五分赌气,五分真心。
现在京城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她是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理会这凡尘种种。
她是顺成帝的女儿,即便母后不再了,也依旧可以当一个闲散逍遥的公主,做方外闲云野鹤。
“可是,我不能带你走。”李意清道,“你好不容易从舒州府熬过来了,父皇还没有加封你的官职,你的才华不应该因为我的逃避而被埋没。”
元辞章安静地看着她。
李意清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虚名、这满城荣华。”
元辞章叹息:“殿下懂我。”
李意清正色道:“元辞章,如果皇兄身体尚好,我心中一百个愿意带你远走高飞。可是现在不行,至少不能放任大庆这样下去。”
元辞章:“殿下想带我远走高飞?”
李意清:“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在听,”元辞章松了些力道,“殿下的意思无非是若有有人能守住大庆江山,便愿意与我双宿双飞。”
李意清:“孺子可教。”
李意清:“……???”
不对,什么叫做双宿双飞。
李意清不轻不重瞪了他一眼,看来舒州那段时间的话本,让他学到不少。
元辞章蹭了蹭李意清的肩头,尾音微哑:“殿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孺子可教。”
以前教过元辞章的夫子,无不称他一点就通。
李意清故作平静低咳一声:“方才一时情急,你懂我意思就好。”
元辞章道:“我懂。”
他扯住李意清的手不愿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