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眉头紧锁,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胡惟庸看到自己的恩相紧缩眉头,也是开口道:
“依我之见,如今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新皇年幼,根基不稳,我们若是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未必不能……”
“子中,慎言!”
李善长猛地抬起头,打断了的话,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双眸中闪烁着深深的担忧。
胡惟庸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李善长如此严肃的表情,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他试探着问道:“恩相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善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语气幽幽:“子中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胡惟庸心中更加疑惑,他快步走到李善长身边,躬身问道:“请恩相明示。”
李善长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沉声说道:“当今陛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胡惟庸的脑海中炸响,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他怎么会忘了,这位新皇,可是洪武大帝的嫡长孙,从小便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又岂会是易于之辈?
他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李善长走到书桌后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今日早朝,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胡惟庸摇了摇头,他今日告假在家,并未上朝。
李善长放下茶杯,将今日在太和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胡惟庸。
他语气平静,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冲击着胡惟庸的心神,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彻查旧元余孽!
成立东厂!
敲打宋濂!
笼络蓝玉!
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惊人,一件比一件可怕!
听得胡惟庸目瞪口呆,冷汗涔涔而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竟然如此的杀伐果断,如此的深谋远虑!
他忍不住问道:“那……那允炆殿下?”
李善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还能如何?被囚禁一生,便是他最后的归宿了。若是嫌麻烦,说不得没多久,就病发了。”
胡惟庸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冰凉。
他终于明白,李善长为何会如此的担忧了。
这位新皇,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李善长面前,躬身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善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新皇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我们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