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的靈感里,陰冷的風開始打旋。
他捏了捏眉心,將目光轉向德維爾爵士,看見對方身後不知什麼時候浮現出了一道淺白的、透明的、扭曲的身影。
「上午,上午好,尊敬,尊敬的爵爺。」海莉葉的父母異常拘謹地行禮道。
德維爾揉著額頭,開口問道:
「你們是海莉葉.沃克的父母?她不是還有一個兄弟,一個兩歲的妹妹嗎?」
海莉葉的母親畏懼地回答道:「她,她的兄弟前段時間在碼頭摔斷了腿,摔斷了腿,我們讓他在家裡照顧他的妹妹。」
德維爾默然幾秒,嘆了口氣道:
「對海莉葉的不幸,我深表同情。」
聽到這句話,海莉葉的父親和母親頓時都紅了眼圈,各自開口,雜亂交錯道:
「感謝,感謝您的好意。」
「警察告訴我們,告訴我們,海莉葉是因為鉛中毒而死亡的,應該是這個單詞吧?噢,我可憐的孩子,她才只有十七歲,她一直很安靜,很倔強。」
「您派人來看過她,資助了下葬的費用,她就葬在拉斐爾墓園。」
德維爾看了克萊恩一眼,改變了坐姿,身體前傾,語氣沉重地說道:
「這其實是我們的疏忽,我需要道歉。」
「我考慮過了,我必須補償你們,補償海莉葉,她每周薪水是10蘇勒對吧?一年就是540蘇勒,嗯,27鎊,我們假設她還能工作至少10年。」
「卡倫,你拿300鎊給海莉葉的父母。」
「3,300鎊?」海莉葉的父親和母親都驚呆了。
他們最最寬裕的時候,手頭的積蓄都沒有超過1鎊!
不僅他們,客廳內的保鏢和僕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和艷羨,即使警長蓋特,也忍不住讓自己的呼吸變重——他的周薪僅僅兩鎊,而手下只有一個「V」的警員更是才1鎊。
一片難以言喻的沉默之中,管家卡倫從書房出來,手裡提著一個脹鼓鼓的布袋。
他將布袋打來,露出了裡面一疊又一疊的鈔票,有1鎊的,有5鎊,但更多是1蘇勒和5蘇勒的。
看得出來,德維爾提前讓人從銀行換取了「零錢」。
「這是爵士的心意。」得到主人首肯的卡倫將布袋遞給了海莉葉的父母。
海莉葉的父親和母親接了過去,揉了揉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這,這太慷慨了,我們不應該接受。」他們緊緊握住布袋道。
德維爾沉聲道:
「這是海莉葉應該拿到的。」
「您,您真是一位高尚的、仁慈的爵士!」海莉葉的父母激動地連連鞠躬。
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難以遏制的笑意。
他們一遍又一遍讚美著德維爾爵士,他們反反覆復地說著那僅有的幾個形容詞,他們屢次表示海莉葉在天國肯定會感激對方。
「卡倫,派人送他們回去,嗯,先送到銀行。」德維爾鬆了口氣,吩咐著管家。
海莉葉的父親和母親緊緊抱住布袋,不敢停留地快步走向了門口。
克萊恩看見,德維爾爵士背後的那道淺白、透明身影試圖向他們伸手,試圖跟著他們離開,但他們笑得異常燦爛,沒有回頭。
那道身影越來越淡,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
而在克萊恩的感應里,客廳的陰冷一下正常。
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地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警官,我感覺好多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的管家、僕人和保鏢同樣能聽到哭泣和呻吟了嗎?這不應該只是獨屬於我的心理問題嗎?」德維爾好奇地望了過來。
知道內情的托勒督察一下變得緊張。
克萊恩沒有什麼表情地回答道:
「在心理學裡,我們稱呼這種現象是群體性癔症。」
PS:上一章的幾個女工人物原型取材於傑克.倫敦,《深淵居民——倫敦東區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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