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在车里等待了大约十分钟,“叩叩叩”的声音响起,坎土比敲打车窗,傅斌把窗户摇下来。
“我们问到了路,随时可以继续前进。不过,梅尔还在和地里冒出来的两个怪胎聊天,估计要聊上好一阵子。”
“什么意思?”傅斌一愣。
“我也搞不明白,他们三个在说英文。”坎土比翻了个白眼,“也许那两个家伙是这个村子今晚的粮食吧。”
傅斌和林安面面相觑,只听追来的梅尔气喘吁吁地打断道。
“巡林者先生,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遇到的那两人来自鹰国,他们几年前来做研究,后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鹰国?”林安来了兴趣,“什么研究?”
“不清楚。”梅尔用手指卷起头发,“因为坎土比不耐烦地跑了,不然以我史密斯大学新闻系专业的实力,肯定能问个清楚。”
“我听不懂你在叽叽喳喳什么。”坎土比摊开手。
林安本想尽快把傅斌送到他传说中的校友军营,防止节外生枝,但梅尔的描述勾起了他的好奇。
不在设施齐全的城市租个场地也就罢了,这两个鹰国人为什么会跑到一个没水没电没网络的偏僻村庄搞研究,还一呆就是好几年?
商量一番,一行人决定进入村庄。
经历了巨人【尼古古诺甘巴尔】的失控,村子受损严重,到处是滚落的水果、倒塌的房屋和呻吟的伤者。
得亏巨人的注意很快被他们的越野车吸引,破坏和伤亡才没有进一步扩大。
村民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见到梅尔和坎土比去而复返,向他们略一点头,转而又抓紧忙碌,他们必须在天黑前尽可能捡回所有的食物,以免吸引夜间野兽。
从人群认出这对外国夫妻并不容易,他们晒得和当地人一样皮肤黝黑,穿着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梅尔向角落的一男一女打着招呼,“这些人就是我的其他伙伴。”
“你们好,我是杰森·霍珀。”男人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走上前来,“这是我的妻子,柯尼利亚·班尼斯特·霍珀,很高兴见到你们。”
林安打量两人,他们大约五十岁出头,发须却已然灰白,脸颊因消瘦有些凹陷,布满了深邃的皱纹,双眸中流露出风霜和劳累掩饰不住的儒雅气质,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教授。
梅尔刚想翻译,林安用流利的英文开口。
“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们。虽然我们只是一伙路过的旅客,但你们看上去似乎需要帮助。”
妻子摆了摆手,委婉地说:“多谢好意,不过我们只要听到故乡亲切的语言就很高兴了。”
“真的吗?哪怕我们有救治伤员的办法?”
夫妇俩愣了愣,只见梅尔在一名东倒西歪的伤者面前蹲下身。
她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搓成圆球,又用手掌摁压成饼状,用指甲在上面写下一个奇异的符号。
萤火虫般的点点星光弥漫,以符号为中心发出普通人肉眼不可见的光芒,缓慢蒸发了泥土中的有害物质。
它变得干净而脆,化作细颗粒的齑粉散落在梅尔的掌心。
“卑、卑瓦!”
扶着伤者的人见状,情不自禁地大叫出声。
林安猜测所谓的“卑瓦”和“大瓦”有些相似,属于同一语系的变体,指的是和法术有关的东西,反正就是世界各地对神秘者的称呼。
村民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神秘者,除了巨人,估计以前也有神秘者经过这里,
自由神秘者没有系统性的引导,各个疯疯癫癫、模样奇怪、充满攻击性,带给村民的只有恐惧,以至于梅尔刚展现了一点超自然的手段,本来安静的人们忽然吓得四散而逃。
受伤的人动弹不得,僵在原地,瞪着大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
“别怕,这会让你好受些。”
梅尔用双手将粉末捧到嘴唇附近,轻轻一吹,沙砾打着璇流进了伤者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双腿上。
白骨归位,血肉蠕动,皮肤像爬山虎似的从下到上的增长,直到本该节肢的部位在一分钟之内愈合如初,就像没有受过伤似的。
伤者仍没有眨眼,石化般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下半身。
“不光是腿,我隐约觉得你身体的其他器官也出了问题……”
“好啦,别逮着他一个人的病看了。”坎土比打断梅尔的专注,“哪个活人身上没点毛病,那边还有断胳膊、断肋骨、断脑袋——咳,时间就是生命,赶紧动起来。”
两人语言不通,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却意外地配合默契。
坎土比仿佛托运行李箱的移动轨道,推着拖拖拉拉、钻牛角尖的梅尔四处乱跑,转眼间抢救了几个险些一命呜呼的伤员。
霍珀夫妇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林安咳嗽一声。
“施咒者佩拉尔,听说过吗?”
“没有,是某个施咒者expel的名字?”
“准确的说,佩拉尔Per是一种施咒者的变体称呼,在狮国民间魔法和巫术中,特指那些乡村的魔法从业者。”
【名称】:佩拉尔、乡村魔法师、除咒者
【评级】:怪谈D级
【辐射值】:
【污染程度】:
【介质】:农耕之神
绿色面板跟随着梅尔移动,每当她救了一个人,辐射值数据就上涨0.5%,看得林安颇为欣慰。
在狮国文化中,女巫经常被认为是邪恶、贫穷、古怪孤僻的群体,佩拉尔却意外拥有较好的名声和威望。
人们认为她的魔法天赋并非来自魔鬼,而是仙女或美人鱼等奇幻生物。
传说中,佩拉尔擅长破除魔咒、诅咒和其他负面咒语,人们每年春天都会带着孩子一起拜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