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禾眉头紧蹙,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赵县令虽然管着长安一县,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七品小官,这些混迹长安的痞子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岂会被一个县令吓跑,王禾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或许赵县令昨夜去寻了什么人,那人能让虎象帮给个脸面甚至是听从命令。
以往的赵县令,一向是以中庸示人,然而这些时日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有什么暗流在王禾看不到的地方汹涌而动,不过这些都只是王禾的猜测,以他的地位,根本无法接触那些层面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走入衙署,于内堂前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不过刚进来便发现赵县令正坐在桌案前,单手支撑着脑袋,闭眼打着瞌睡。
王禾沉默片刻,转身准备离去时,却听到了赵县令的声音:“寻我有事?”
赵县令缓缓睁开双眼,眼球之中布满血丝,似乎整夜未睡,此刻尤为疲惫,如此模样让王禾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而赵县令见王禾犹犹豫豫,顿时蹙眉道:“到底有何事?你平日从不扭捏,今日是怎么了?”
王禾深吸一口气,当即向赵县令插手行礼道:“赵县令,我能不能……向衙署预支一些俸禄?”
“什么?”赵县令顿时感到不可思议,“你很缺钱吗?”
“呃……”王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是我那总是惹麻烦的妻弟,他又欠了不少赌债。”
“你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赵县令当然是知道王禾家中的情况,对他这个烂赌鬼妻弟也十分清楚,因此听到王禾此话,顿时翻起了白眼。
“你要多少?”
“……一百贯。”
“……”赵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王禾的神情又不似开玩笑,“你疯了吧你,一百贯钱,你预支五十年的俸禄都不够!”
“所以,除此之外,还想赵县令借我一些。”王禾说出这话时,顿时觉得脸面全无,但也正如赵县令所言,他那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可能凑够那些钱。
“你以为我是谁啊?问我借?我给自己预支俸禄都不够,我借你?”赵县令没好气道。
“我如今也是能凑一点是一点,其余我自会再去想想办法,还请赵县令……不,请恩师帮我!”王禾深深鞠躬,他不敢去直视赵县令的眼睛。
赵县令眉头紧蹙,随后从桌案后站起身来,走上前拉起王禾的胳膊,看到王禾窘迫的模样,不由摇摇头道:“都到了这等地步了,你还要去管那烂泥一样的人?只是妻弟而已,你妻子都走多少年了,你对这个妻弟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自己找死,与你何干,对不对?”
王禾惊愕地看着赵县令,然而在呆滞片刻之后,他急忙后退几步,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答应过亡妻,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弟弟的,赵县令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答应之事决不会反悔的。”
“那怎么办?一百贯钱啊,我们县衙所有人的俸禄都凑不出这么多钱,难道你还要去举贷不成?”赵县令看着王禾,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还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听我的话,你马上就要当县尉了,以你的能力,往后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没必要往这种坑里踩,你与其为此事纠结,不如想想如何将张九抓回来!”
赵县令突然顿了顿,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对呀,你若是能将张九抓回来,便可去领取霍中尉给予的赏金,兴许可解这燃眉之急呢?”
提到张九之事,王禾顿时眉头一皱,正想要将自己坐视张九逃狱之事说出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不良人匆忙走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赵县令没好气道。
不良人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眼赵县令又看向王禾:“王帅你也在,那正好,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禾困惑地看着这名不良人。
“钱甲……钱甲他……全家都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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