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墨与穆芳芷都是青木宗弟子,在青木宗有住处,二人催动真气,御风术而行,在门派内,尽量不用仙剑法宝飞行,易被误会是敌人,渐渐的也变成了一种礼貌行为。
青木宗山峰广大,错落有致,山峰顶有颗万年青松,高有三四十丈,圆圆如车盖,树影遮蔽了半座山。峰顶下百丈,山势较缓,有一座三百余丈的平台,白石铺设,中刻八卦图形,震、巽之位,颜色深绿。与其他六卦颜色不同。
青木山北侧是悬崖峭壁,东南坡平缓,半山腰大块平坦之地,村庄大小。青木宗弟子基本都是木系灵根,最擅种植和破木。建设了数百木屋,坐落于林荫之间,中有石板小路相连,花木间杂,曲径通幽。又时常有云雾缭绕半山,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条宽阔石板大路自平台穿过居住之地,蜿蜒而下,直通山脚。
青木宗弟子现在约有二百余人,或独居、或合住,除了佛家的真传弟子之外,各大门派不禁婚嫁。山门内弟子,只要是两情相悦,报与宗门即可成婚,在宗派内建房,合体双修。但是有一点,如果无法入金丹之境,占据各宗门修行之地实属不妥,宗门会劝其下山,造福百姓;也可到梦溪谷旁的天丰谷居住,耕读炼丹,或到梦溪谷为未筑基的修行学徒提供生活服务。筑基弟子下山入世,行医造物,颇得百姓尊敬,也可享人间富贵,是以留在各派的极少。
青木山居所之处,有一小片房屋比较密集,约有三十几间精致木屋,是青木宗一些女弟子喜欢热闹,聚群而居。久而久之,变成一个小小的女儿国。冯京墨送师姐到附近处,就没再进入,穆芳芷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故意露出凶恶的表情道:“下次再下山,必须带上我。”凶恶的有些可爱。冯京墨微笑回答:“好!”
冯京墨漫步回自己的小屋。木屋外是篱笆小院,中间木屋小巧,不分客厅卧室,进门客厅还算够大,一张竹制八仙桌放在中央,周围八张竹椅。两面墙边摆着竹架和竹柜,不过没什么东西,有几个小巧玩具、摆件,不知是谁送的。客厅后部,竹制屏风遮挡,后面就是床榻。
八年未回,屋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收拾过。冯京墨神色微动,除了师姐,应该不会有别人。其实穆芳芷比冯京墨还小两岁,只不过冯京墨后入青木宗,穆芳芷逼着他叫师姐,才如此相称。
回家的诱惑?冯京墨有些感慨,一缕真气飞出,点亮了桌上一盏古朴的油灯,光华洒满屋内,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从乾坤袋取出一坛美酒,翻起桌上罗在托盘里的酒碗,倒了一碗,慢慢品味。
夜悄悄过去,天微微发亮,冯京墨从打坐中醒来。站在厅中,运炼水系法术,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洁一番,连牙齿也不放过,从竹柜取出一件墨绿劲装换好。头发也是仔细用那只竹簪束好。
走出门外,朝阳照射着露珠泛出五彩光华,有几个青木宗弟子已经御气飞往上面的平台练习御剑、或者法术。更多的是去往二峨峰大殿听各位宗主讲解修行之法。藏书阁也在二峨峰大殿后面,范围极广。其余弟子都是自行修行,吸纳天地灵气,有需要的灵药、材料的,或者修行不懂之处,都可以找宗主。青木现任宗主,却是位代宗主,青木宗大师兄白苏。因青木宗原宗主姜慧灵,也就是穆芳芷的母亲,现在是峨眉代掌门,青木宗上一辈阴山之战后人才凋零,只能安排白苏大师兄暂代宗主。宗主也是住在这青木林中,弟子有事,也可随时询问。大师兄无法解决,可以直接去问掌门。
有宗门弟子路过,看到冯京墨,也有认识的,过来招呼见礼。冯京墨先来到苏白大师兄的住处拜访。苏师兄的住处却是个两进的院落,大门未关,苏白正坐在正堂之中研读书籍,见到冯京墨走进大门甚是惊喜:“京墨回来啦?!快进来坐。”苏师兄为代宗主,经常有师弟妹们请教询问,所以他正堂有个极大的长桌,可坐十数人。
冯京墨坐在桌旁和白苏攀谈道:“白师兄许久未见,师弟我这些年在外试练,还是想念咱们这青竹林啊。”
白苏也是动容,道:“师弟试炼辛苦了,有八年了吧?回来就好。”“两年前,我在极北冰原得到一棵万年冰原铁树,我一直想着师兄没有合适的飞剑,就取了回来,一直没机会回来拿给你。”冯京墨说着,站起身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丈长小树,横放在地上。说实话,这么长东西从腰后抽出,还是感觉挺壮观的,幸好没有那“啵”的一声。
冰原铁木是极北冰原出现的一种树木,都不是很大,最多也不过碗口粗细,但是坚硬无比,超过普通玄铁。并且自带寒气,如能找到万年铁木,练成飞剑,比玄铁剑要好的多。
白苏珍惜的抚摸着这颗铁树,一连声的道谢。冯京墨道:“师兄抓紧时间炼制吧,如能炼成飞剑,师兄修为必定更加精进一步。今天就不打扰师兄时间了,师弟还要去见穆师尊。留步。”白苏一直送到门外,看着冯京墨御风而去,才返回堂内。
冯京墨御风而去,很快就来到了玄水宗的居住区域。峨眉千峰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叫做峨秀湖,坐落在山谷之内,湖面约有七万余亩,如一弯新月,波光粼粼,闪耀着银色光泽。新月之内,是一片平地,芳草萋萋,鲜花朵朵,间杂小树。一片的木屋建在这草地之上。
一侧,有一座相对较大的竹楼院落,外围篱笆,楼高三层,正是玄水宗宗主居住之地。当然,掌门也住这里。
冯京墨在门口敲门,门自动开了,正堂除了桌椅,靠后面有一竹榻。一位身着黑色道袍,长髯飘飘的中年人,正侧卧观书。
“你小子终于肯回来了?”中年人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走下竹榻,却未去正堂座椅位置,而是过去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摇椅上。
冯京墨也是习惯穆师尊的做派,拉过一张椅子,放在摇椅旁边,施施然靠坐在上面。
“二爸,我攒了十几种酒,都给你带来了。”说着掏出包括情醇、竹叶青等十几坛酒出来。
穆成刚看着冯京墨起身将酒整齐放在架子上,又回来坐好,才开口说道:“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惦记带酒给我,你师尊管的严,我现在酒都没剩多少了。”说着还显出一副苦瓜脸。
“得得得,您老就别和我装穷了。整个峨眉,就咱们玄水宗最会酿酒。您还会没酒喝?”“不让喝也是白搭,你送来的,你师尊反倒不会管的很宽。行了,说说吧,这一下山就是八年,没见过试炼这么长时间的,有些什么心得体会?”
“这些年,我去过南瞻岛,抓捕……,在雷山……,荆南的时候……,为了抓捕……在青州……,我还在徐州开设了一间药铺,安排云丹宗的一位师兄帮忙打理……,去凉州,为了……,后来我还回去水木崖住了三年,去了极北冰原寻找铁木……,在大兴山深处……,豫州……,扬州……,云中州……”冯京墨将这些年的经历细诉了一遍。
“不错!”穆成刚的摇椅停了下来,看着冯京墨那带点野性的眼睛,说道:“你现在性格内敛了许多,看的出来,经历不少事情后,你想了很多。”穆成刚收回目光,又摇起了摇椅,继续说道:“你小子性格野,当年你十一岁,偷偷跑去大兴山深处独自修炼四年,要不是我找到了你,你差点喂了熊精。把你带回峨眉后,你小子的野性也从未改过。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看是你小子有心事,所以回来想找我和你师尊聊聊,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二爸,我回来确实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想和您聊聊。当然我也想回峨眉看看。”
“二爸,我想不通的是修行是为了什么?那些入世的筑基修行者,为百姓谋福,那些魔修杀害百姓为了强大修为,那相思子百般算计,为了取得灵剑法宝。”
“为什么要强大修为?习练争斗之术?修行不是为了能飞升吗?可是看到修真界的人,都在习练杀人之术。是不是本末倒置呢?”冯京墨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脸上还带着迷茫之色。
穆成刚又停止了摇动,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负手而立慢慢说道:“据记载,神洲之地有数亿百姓,几万年来,也发生过几次魔道妖人祸乱害民之事。但百姓数量变化不大。咱们修真之人,也是从百姓中出来,你算算,数万年来,数亿百姓能飞升者有几人?常有人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是姒灭之事,你也知道,天道出手将姒灭镇压数千年;后来咱们峨眉祖师白眉道人,因此而飞升,这是否可以看做是天道的一种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