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小子。”
“前辈好。”
“拿着一把发邢之剑就来挑战我吗?你的长枪呢?”
“太长,太锋利,过不了安检。”他枕着双臂,卷闸门缓缓地提升,阳光如瀑布洒在落地窗面前,他枕着玻璃的前方,背影被盛大的阳光拉长,档在西尔瑞面前。
“西班牙的人,这么幽默吗?小子。”
他捂着嘴巴,轻声咳嗽了两声:“你知道的,我在西班牙读书,但我是华裔。”
男人很不想搭理他,“来中国干嘛?又不是找我切磋的?”
“寻找一个叫米达.赫菲的人,你知道他吗?”
“我想说我不认识,你会相信吗?”
“不信。”
“那不就得了,我刚送走他,他答应了我们的条件,等这边的事情办完,你再去找他吧!”
还没有等西尔瑞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手中长剑笔直地划开玻璃的缝纹,一脚踢开,成群的玻璃像无数细胞被差速分离,阳光透过一片片破损的玻璃,反射耀眼的白光,只是一瞬之间,男人的眼睛被闪到了,再反应了一分钟之后,漆黑的地下车库的门口像是黑暗里唯一通往天堂的光明之门,完全失去了男孩的身影。
“只是...............你能不能走正门?”西尔瑞抱怨,可惜男孩听不见,他太着急了。
他走上了立交桥,迎头看着漫天的大雨,雨哗哗地打在桥沿边的玻璃上,桥下是像流水的车群,亮起的车灯好像就要把黯淡的灰色乌云打成彩色的霓虹,打着雨伞的男男女女在雨中匆匆穿梭,周围的小贩迅速地打起打伞,美术馆有不少人离馆回家。
“卖雨伞啦!15元一把。”
冷峻的寒风把商贩的一批小伞吹散,一群人蜂拥而至,购买雨伞。
雨滴打在白色的透明雨伞,轻轻地如此轻松,像那个男人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一切的故事,哦,原来突然的阳光万里的背面同样可以变成慷慨的大雨倾盆,就好像一切理所应当的真实寓意隐藏在表面。
“哥,你先进美术馆吧!我们还在里面。”
“嗯,好。”
当然,一路上,他的的确确地在考虑刚才的事情,天上的雨水全部灌溉进入馆外的湖水,声音如同黄果瀑布般巨大,与馆内的展示瀑布相差无几。
简单预约之后,他将雨伞收好搁置在一旁可以放伞的地方,随后使用身份证刷证进入美术馆内。
巨大的彩色英文织布像日月山的高原经潘箜篌的像平不见经传的乐声忽然高亢,横跨在大门的中央位置,只是在一瞬间,他的右背被轻轻地一拍,他盲人地向右一转。
“哥,你来真慢。”
“是吗?我本不想来的。”他用右手轻握拳头向他击去,身旁一个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好,同学,我是他的表哥。”
女孩害羞地捂着嘴巴轻笑,“哥哥,你好,我是他的同学。真是麻烦你了。”
“别拘束,当我是个空气就好了。”赫菲点了点头,随后把苏乐拉到一边,向他的耳边凑过去,“不请我吃东西,真说不过去的,老弟。”
“当然,身为男孩子,我当然知道你想什么。”
米柏很迷惑,眼睛忽地闪动,“你不会真通知了她吧!”
“Yes,她应该还要几分钟,等一会你去接她就好了。”苏乐挠头,“要去逛一逛不,这次的双年展还不错,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人很多的。”他嘿嘿地坏笑,“我等会可以帮你们俩拍照。”
“哎。”他不知所措地压住头发,“那我在这等她吧!”
苏乐比了个赞,身边的女孩也偷偷盈盈一笑,“够帅!”
“你好,阿姨,我可以坐一会吗?我朋友等会就到了。”
“你坐吧!没事。”工作人员耐心地回答,“小女朋友吧!刚才我也听见啦!”
赫菲无奈地微笑摇摇头,“不是,我的朋友。”
阿姨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恐怕她认为只是赫菲不善于言辞,又或者是太过羞涩。
男孩的内心白转千回,内心独白是,一个漆黑的街角巷道,白色的死神拿着那柄又长同时锋利又如无光滑阻力的三体‘雨滴’,使用自己为之骄傲的长枪,像古世纪那样的伟大骑士一样,破灭一切存在的威胁,只是这是21世纪,被誉为最安全的年代。
“曳计划”之后,他才彻底唤醒了自己的基因,但在那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每天朝九晚五的小孩吧,早上乘坐公交车去学校按时扮演一个成熟的角色,那之前,他已经扮演了整整十八年,中午会吃烂掉掉牙的豇豆炒肉炒饭或者是土豆炒肉炒饭,晚上典型的面类食品,家人告诉他,晚上少吃一点,每个月末,他们会出去吃一顿火锅,或者烧烤,又或是冒菜。
18岁那年,高考失利,他的分数刚过本科线一分,内心晴天霹雳,被暴雷的记忆被碎成一片,太多的梦想和愿望,此刻荡然无存,哎呀,什么幻想一个暑假之后回学校变成一个超级学霸,什么臆想一个夜晚之后被打通任督二脉,可以熟练掌握任何一项技能,可以轻松学会魔术,工匠,篮球技巧,足球脚下技术,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C罗梅西..............,似乎在18岁的高考之后,一切的希望都被锁定在无止境的失望。
他躺在24号领取毕业照片和毕业证的小小教室,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只是可能他无法像那些清华北大武汉大学的学生那般潇洒,班主任像蛐蛐一样,马后炮似地询问他:“为什么这次考得这么差劲,班上倒数第一名。”
“不知道。”他取过毕业证。
“还有照片。”
“嗯。”
他不明白为什么学校要这样安排,为什么不事先将一切办好,何必让考得差劲的学生自讨苦吃,真是逊爆了,太过尴尬,可能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能懂吧。
看着周围人,来来往往,好多人拥有灿烂的笑容,只不过他内心的阴霾与此相信见拙,家人让在垃圾本科和专科之间抉择,他关闭上了电话,或许这才是普通人的缩影罢了。
雨渐渐大了,雨滴变得豆大豆大,落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地面被迅速染成更为深沉的颜色,是那种跨过三年辛苦仍旧无法到达的心酸悲苦。
雨水打湿他蓬松的头发,他头也不抬地像老掉的垂柳垂下头,雨滴打掉了他仅剩的树叶。
记忆像高揽滑到现实,暴雨倾泄,他的眼神坚定,像黑夜里行走的野兽一般,远光灯穿过下落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白色丰田汉兰达1s停滞,从车上走下一位带着蓝色狐狸面具,白色的袍子和这昏暗窒息的天气形成明显的差距。
“你是?who u?”男孩问。
“Skull成员,你也可以称呼我为J。”
“Skull让你来拦截我的吗?我只不过是想找那个男孩商量一些事情,他已经在你们的对立面了。”
“我是简单来找你切磋的。”他话不多,从车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长刀,“这把刀叫做‘三日月’”
男孩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黑着脸,根本不屑一顾地说:“我没带刀,你让我用手跟你打吗?”
说完,他将双手抄在自己的口袋里面,准备离开。
“我也激活基因了!”
狂风如镰鼬切割湿掉的花草树叶,雨和雷之下,乌云一片,男孩转过身,“你们技术突破了吗?”
“并不是,我想我的方法应该与你一致。”
“你的能力是什么?”男孩看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如同野兽想要捕获刚成熟的猎物,大自然的追捕者法则,率先猎杀老年或者成熟的猎物。
“不知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答应他。”一种如同在庞大黑暗山谷里的层层叠叠的回声,深沉而又沉重,同时兼并戏谑和轻视的语气在男孩的内心如同指令一般回响。
“好,我答应你。”
公交车穿梭在瓢泼的大雨,指示灯穿过漫长的距离,最终停靠在此次行程的最终站,女孩拐过座位,穿过车子后门,无数的雨滴下落,打湿了她飘柔的头发,车站挤满了人,悉数都是准备返程的游客,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候车处,橙色的铁质挡雨板横在头上。
“接一下我呗,我没带伞。”她发送信息过去。
“等我几分钟。”
虽然天不遂人愿,但她心情还不错,糟糕的天气比起一块绿色的苦瓜更为干涩苦痛,好在吃了苦瓜之后,另外一个服务员为她端上来了一盆水果捞和一份芋头奶茶一样,看着手机里许久不见的头像闪动,内心像小鹿乱撞似地喜悦,好过在塞纳河畔左岸咖啡店的无糖咖啡。
现在是下午时间1点,她还没有吃饭,刚才来得匆忙,现在是漫天的等待,好像几分钟的时间,也像是春夏之间的那三个季节漫长无限。
“好久不见。”
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将她的脑袋向上一扫,熟悉的脸庞瞬间勾起她的回忆,她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只是简单地说:“好久不见,不过一周前,你不是才用闪身狙熄灭我们胜利的曙光吗?”
赫菲鼓着腮帮子,眼神有些闪躲,不好意思地挠头,“也许你网卡了,不然幻神这把枪很强的,它的开镜速度和稳定性都是极好的。”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知道我们菜,自然打不赢你啦!”
赫菲有些神情紧张,而女孩却一直盯着他注视,“你吃饭没有?”
“还没呢。”
“走吧,去吃饭。”
“吃什么,我可不要吃混沌。”
“随便你,我请客吧!”
“おはよう”,女孩用典型的日式风格躬腰行礼,面前这个看上去玩世不恭,可能也只有十八九岁,她穿着洁白如花的纯白的宽款衬衫,黑色的纤维质落地裤把她黑色的复古英伦鞋子完全地盖住了,黑色短发却像顺流一样轻柔光滑,阳光暖洋洋地漾在她褐色的瞳孔。
“おはよう”,男孩想也不想挥挥手地回礼,好歹作为青少年,他也算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日本语言中问好的意思罢了,他可看了太多日本的动漫,现在手机壁纸正是夏目友人帐动漫。
“Your Japanese is very good。”她掩着嘴轻轻地笑了,随后顺手将手中一瓶矿泉水递过去,“But let's unicate in English now(现在我们还是用英语交流吧!)”
男孩接过水瓶,神色有些欢喜和高兴,“你叫什么名字?”
“水原凛,你呢?”
“赫尔曼.尤里乌斯,叫我赫尔曼也可以,我是俄罗斯人。”女孩突然看向他,好像下意识想要问什么,“我家没熊。”他苦笑地摇摇头,搞得好像女孩真要问这个奇怪的问题,是不是俄罗斯人每个人家中养着一只黑熊,是不是那里每个人都不怕熊。
她遮住嘴巴,偷笑地,“其实我没想问,你头发有点乱,刚跑过来的吧!”
女孩将手里的手机递给男孩,“组织让我们先去日本..........”
她看向机场外,年轻的父母和他们的孩子正在下面的座椅嬉戏,似乎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小男孩都挑逗地几乎快要哭了,男孩的母亲正在想办法使他笑起来,男孩的父亲在那里扮演搞笑的小丑。
“怎么了?”男孩用手掌在她的眼前晃晃。
“没事,不过我想先去中国。”
“为什么?好像我中国护照没有带来。”
“有事儿,在规定时间,Skull的要求的东西我能够完成,你先前往日本吧!”
“不要,那太无聊了,又得拿我当苦力。”他抓头,眼神却看向其他的地方,“那我们晚点走吧,我回家取护照,很久没有去了,可能还剩几个月到期。”
和赫尔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真的吗?别骗我。尤里”
赫尔曼稍显心虚,用手指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那当然了,组织安排的,我肯定得保护你一路咯,不然你有什么危险,我又得被骂。”
“是吗?”
“是的。”
女孩再次捂着嘴巴微笑,“诶,好的吧,走吧!”
“去哪里?”
“等你,我开车带你回家。”
“你挺有钱的呀,大小姐,开车停机场附近。”
“我家就在机场附近啊!Skull提供的住所而已。”
尤里闭上嘴巴,翻了一个白眼,手抄在口袋里,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跟在女孩身后,“喂,为什么你有特殊的待遇。”
“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吧!”她向赫尔曼点点头,好像理所应当一样。
“是吗?”
“是的。”凛转过头,“你知道组织最近那个计划吗?”
“知道,怎么了?”
“好奇问问,好奇问问。”
女孩嘟嘟嘴巴,嘴巴里不停地嚼着泡泡糖,赫尔曼看向她在阳光下大大咧咧踮起脚尖,白色的泡泡糖变成巨大的气球,不断变大又变小。光线透过女孩,赫尔曼一米八三的身高像涨潮时被覆盖的沙滩一样全部遮挡,他倒也不恼,和这样一名活力满满的亚洲美女合作,应该是一件挺轻松的事儿。
至少不用担心明天吃什么,因为女孩子的想法很多,他完全可以听从凛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