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打得差不多了。”
独狼少年赤天一直藏在战圈外的海水里，默默地看着，直到现在局面逐渐清晰后，他才小小露头探道。
“开始行动吧，不然迟则生变。小心点，向着那个被突破的口子慢慢地游过去，找一件还算完好的黑衣服伪装上。”
他体内被他称为丹老的神秘声音经验老道地提醒道。
“嗯，放心吧，丹老。”
没有人注意到，一具还算完整的黑衣浮尸，被一个海浪盖中后整个尸体一沉，消失在了海面上。
片刻之后才浮了上来。
随后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尸体”飘着飘着手指一动，竟然奇迹般的复活了。
似乎伤势很重，挣扎着扑腾了几下才起来了，费了好大力气才跟上大部队，周围的同党只道果然财帛动人心，竟然能让这个半死鬼坚持到这。
这种归队的情况不止这一个，周围人也不去管，只盘算着若这些人真收集到好东西，再来开了“宝箱”也不迟。
再说上了渔场没准还有战斗，多个跑得慢的挡刀也不错，所有人都默契地前进着。
赤天一路无事地踏上了渔场的木板。
“嗯？”
与众不同的脚感。
他低头一看，发现这木板也有不凡，明明没有密封，但却没有海水渗上来，而且站着十分稳当，也没有潮气。
“不用研究了，这是云木，算是将将踏入灵材门槛的木料，天擎帝国境内也就三大世家和皇室有此实力，拿这么多灵材在外海给一个渔场搭地板了。等一下行动的时候走在人群后面，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也有前厅的珍惜养殖池，就让他们谁先来探探路。”丹老平静的语气在赤天脑海中响起。
云木！？最适合新进觉醒者炼制武器的那个灵性材料？这个规模数量！？我记得坊市炼器店刨除工本费，单是手臂大小的云木原料就要一百···赤天被丹老的言语一点，下意识地换算起这样一个规模需要多少银灵币，数额之大吓了他一跳，暗骂了一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一路尾随，就在领头两人与司徒清遭遇之际，走在队伍后头的赤天也被丹老警示道：
“赤小子，别动！”
吓得他赶紧躲在了转角处。
“怎么了，丹老”
“呆在这里别动，碰上硬茬了，这支队伍要没咯，”
然后就是看着司徒清一面倒的碾压，而赤天就在她几步之外的走廊转角处，全靠丹老帮忙隐蔽起气息。
“咕噜。”
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冷汗划过赤天的面庞。
实在是那女人的压迫感太强了，让人难以目视的速度，以及那种对生命的漠视。
以她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赤天估计自己一个照面就得无了。
站在外面的司徒清刚吩咐完后续，看了一下周围，还想做些什么，却被从天空中下来的三位老者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就是离开了。
丹老看到司徒清离开，终于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咳，司徒老鬼的家传真灵难缠也就算了，怎么这一辈又出了这么个小怪物。如今我们最好不要正面碰上的好。我们绕路！”
“呃，都听您的。”
待到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在乱糟糟地收拾渔场，赤天才找到了空挡绕过了驻守的老者三人。
走在路上，他惊魂未定。
“好危险！幸好有丹老你在，不然我估计也是难逃一死。这就是真灵强者间的战斗吗？果然恐怖如斯。”
赤天试图通过聊天来缓解紧张。
“战斗？你哪只眼睛有看到发生战斗了，前面那六人的菜鸡互啄不提，你要有一天能够进阶中三境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至于那个女娃娃，根本就是在切菜！”
然而丹老听了他的话，语气不屑地回道。
“真到？丹老，等我进阶中三境也可以像她一样屠下三境如切菜吗？”赤天翻过了一道护栏，听到自己以后可以得到如此力量，惊喜地追问道。
“她真灵风属，你真灵火属，你切什么菜，焖煮还差不多！你有我所传的真灵进阶秘法《惊蛟血》全本，如果真进阶了中三境，真灵应该也早就转化为传说种了。单以真灵本身而论，起码不会太落下风的。”丹老自然自傲地回道
“嗯？可是我怎么有印象司徒家的天鹏鸟只是幻灵种啊，也能有这般神威？”但是赤天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哎，所以说你还是吃了见识少的亏。听好了，真灵之中，一者天生高位，一者后天攀登才达到，这两者之间天生给人带来的天赋就有差别，并不是简简单单一门秘术可以抹平的。但毕竟迈入了传说种的行列，真灵品阶之间如有鸿沟，再不是幻灵种能比的了。”丹老耐心讲解，并且指示着赤天悄悄打开了一扇门：
“但这只是正常而论，如果有着非人哉的天赋际遇，未必不能抹平，甚至超越。只是若真与这种人比，不亚于那地比天高呀！”
“那岂不是说我即便通过修习秘法使真灵变成传说种，也无法与那些先天传说种的相比？”
“不错，所以修成传说种只是你修炼路途的第一步，嘿嘿。”
“所以对方也在等赶超先天的机会咯？”
“不错。”
经丹老点拨，赤天不禁回想起对方凌空众人的一幕。
刚刚那个司徒家的女人出手极快，赤天也是因为丹老帮助，才得以回避的，只依稀感觉是个高贵冷艳的人，不过她出手的那些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且先不说那女娃娃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年纪就踏足中三境。那中三境第一境凝气境，讲究的就是一个凝气化形，可她翅膀的看起来竟然真实不虚，仿佛真从后背长出来的一般，这哪是正常幻灵种的表现！且我估摸着她已经把这幻灵种的天鹏鸟修炼到传说级巅峰了。”
丹老看赤天似有灰心，便给他多说了几句，分散注意力，只是到后面又自顾自分析了起来：
“诶！真是怪哉，以司徒家的势力，应该不缺真灵转生的进阶之法才对呀，怎么这女娃娃宁愿花这功夫把幻灵种修练到传说级，也不愿意转生成传说种呢，怪哉！难道她？”
“什么？”赤天听的迷迷糊糊，追问道。
“没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然而丹老却不愿再谈了。
“传说，什么时候我也到达啊！”
赤天感叹而渴望道，同时伸手摸了摸肩膀，那里有一处尚未愈合的狰狞灼伤，足足覆盖了整个左肩！
那伤口仿佛是狂兽啃食后留下的痕迹，狰狞而丑陋，仍然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鲜红的血迹在刚刚愈合的皮下涌动，伴随着痛楚的脉动。皮肤因为烧灼而变得破碎，裂开的纹路向四周蔓延，形成一道道恐怖的痕迹，伤口边缘的皮肤焦黑而支离破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些许刺痛感。
幸好靠着丹老炼制的外敷灵液，已无大碍了。
这是他第一次运转那秘法《惊蛟血》时真灵失控暴走所留下的，因为牵涉真灵蜕变的残余问题，丹老告诉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如此模样了，至少在秘法修习圆满之前。
不过秘法成功后，感受到真灵变质跃升反馈回来的力量，他暗觉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当初您跟我说真灵的出身无法改变，天生是众生种就是众生种，即便后来通过各种方法提升了等阶，也不会改变这一点。”赤天继续问道，并且他的身体还灵活无声地翻出一个窗户：
“当时本以为要一辈子弱于人，我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谁知后来您老又掏出了所谓的让真灵转生以达到先天品阶进阶的秘法。”
“哎，转生之法凶险无比，你有我在一旁指导准备，转生进阶之际全程看护，最后也险些落得个被自身真灵的本命火烧成焦炭的下场，更遑论那些无依无靠的。”丹老叹气道：
“若非你小家伙再三请求，以死相逼，我原本不想拿出来的。世界之大，未尝没有别的办法变强。”
“···”
赤天沉默了，他等不起，也不愿意接受在最朝气蓬勃的时期，自己却碌碌无为，所以他当时毅然请求丹老，告诉他变强的路该怎么走，哪怕从此伤痕累累。
心思百转，只余一句：
“谢谢你，丹老。”
“你也不必灰心，等你这次的真灵进阶传说级后，我自有办法让转生传说种的过程少几分风险，多几分保障。”丹老，沉吟后说出这番话。
“真的！那就多谢丹老了。”赤天精神一振。
“哼！还不是你小子自己选的。年轻人正是勇猛精进的时候，你小子可是我选中的人，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要因为这点事就泄气了。你虽然起点很低，但是心性成熟却远超同辈，未尝没有一丝君临此界的机会。”
丹老话语中暗含督促与期许，聊天之中一路无阻，就要接近他们此行的目标。
“嘿嘿，劳烦丹老你费心了。”赤天憨憨地感谢道
“谢什么，你小子的真灵虽然一开始只是众生种的炎鳞蛇，只有区区生火之能。但蛇类真灵原本就有蜕皮的说法，与《惊蛟血》这门秘法暗合，甚至也有蛟蛇进阶的传闻，可谓绝配。只不过大部分普通人不得其门径罢了。”丹老继续说道：
“有了这夜玉珠当主料炼制的水元护心丹，下次转身进阶时的本命火焚心一关就可放大半个心了。你如今真灵已是幻灵种的炎角蟒，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记住，即使九死之中总有一线生机的。你的真灵也好，这一次也一样，不就到手了，”
丹老谆谆教导之间，控制着赤天，扬了扬手中明亮的夜玉珠，其中水光阵阵，如有潮汐流传。
一路忽略所有人，心念交谈之间，赤天俨然已经来到了养殖池，并在丹老帮助下得手了。
此时的赤天只有一个淡淡影子，借着夜色潜伏在水中，无一守卫察觉。
东西到手，走咯！···赤天心中暗喜，想不到此行这般顺利，正当要离开池子上岸。
“别动！”
来自丹老的警示再次让他身体一僵。
“左边”
得了提示，水池中一无形无色无味的人形虚影一点点侧过头。
岸边，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些许的少年站着，一副渔夫打扮，正直愣愣地看着水池之中。
“他看见我了！？”赤天惊疑不定。
“应该不可能，那少年身上的灵力波动近乎没有，真灵尚未觉醒更与普通人无异。你有我出手掩护，怎可能被看出来。”丹老语气笃定。
“可他怎么一直看着这边啊！”赤天还是有点害怕那少年直愣愣的眼神。
“看到是水！你在蠢小子。我观他气息起伏不定，又与水亲近，估摸着是水属的真灵，嗯，已经处在觉醒的边缘，只差一层纸了。”丹老先是一顿没好气的骂，然后习惯性地分析起来。
“哦~。那我们干他呀！”
“所以说你莽撞，东西已经到手，又何必多生事端，且等他自行离去吧！”
“哦~。”
果然，丹老不过刚说完，赤天便看到一堆女侍卫过来找那少年了，其中一可见几分成熟稳重的女子开口道：
“诸葛鱼，不用乱跑！”
“知道了。”
名叫诸葛鱼的少年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期间有一次回头，似乎不舍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呼——！
赤天长呼一口气，再次放松了下来。
“走！”
丹老操纵着他的身体所化的虚影，向养殖池的前方，也就是未受袭击，人手相对偏少的正门飞掠而去。
“欸，话说那少年是谁啊，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也会被司徒家的人带在身边？”
“呵呵，谁知道呢？没准是那大小姐的面首也说不定。”
“啊这，不会吧，玩这么大吗？”
“哼，豪强圈养玩乐有什么好出奇的，我看那女娃娃也到年纪了。”
“呃，可是。”
谈话间，赤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海面上。
走在廊道上，诸葛鱼还是那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刚刚在看什么？水池里有什么异样吗？”子菲开口问道。
脱离了最开始的陌生，诸葛鱼相处下来发现这些女子们都颇为温婉可爱，性格各异而有趣。
面对子菲的问题，他沉吟了一下，笑道：
“……没有，我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