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渐鸿,齐国公的三少爷,就在昨天,他死了。
······
大乾王朝,开国百年,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当今皇帝年号隆乐,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圣主,当今大将军齐国公苏坚被他称为:能文能武,忠心可鉴。
齐国府,位于大都的东北角,占地万亩,当中的大堂更是宏伟异常,苏坚歪躺在榻上,见他要打喷嚏,那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的仆人就紧张起来,黑眼睛、棕眼睛、绿眼睛、蓝眼睛、紫眼睛的女仆就行动起来。
想打没打出来,可把苏大将军给难受坏了,拍着膝盖,台下坐着他的一千零一个妻妾,有的面怀担忧,有的在打哈欠,有的在窃窃私语,另一旁坐着他的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子孙后头,坐着他们的妻。
苏坚问道:“今儿好像是鸿儿的喜事,他怎么没来?”
他的大孙子站起来了,“回老祖宗的话,三弟他是病了。还没醒呢。”
“怎么搞得嘛!好事当头,结果病了,这不是早泄吗?”
苏坚摸着脑袋,笑将起来,那台下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好似一阵浪潮。
苏坚笑得发抖,挥手道,“去,太医再去看看,这喜娘守活寡,不合适啊。”
陈太医领了命,出了大堂,带着药箱,踩镫上马。
齐国府太大,不骑马不成。
苏渐鸿住在细雪馆,面阔六十尺,深四十五尺,陈太医下马,此地并无人帮着牵马,他只得自个儿拴了,再从那鹅卵小路上进去。
“这地方倒也雅致。”如今是春天,东风里,姹紫嫣红一时开遍。
花枝交错,花影纵横,陈太医走了十步,一个清秀仆人迎了过来:“太医,你可算来了,我们少爷醒了。”
“醒了?!”陈太医听说都有这三少爷都有辞世的模样了,竟然醒了!
苏渐鸿躺在床上,生得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只是气色有些暗弱,陈太医搭脉,心中奇怪:“这脉何以既安静,又躁动呢?”
可下一刹,这脉搏就安静了,陈太医以为是自个儿的幻觉,又搭了一会儿,笑道:“三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久病初愈,还要调养,总以静心为要。”
苏渐鸿道:“多谢大夫。”
“我没出什么力,三少爷何谢之有?倒是今天是三少爷的喜事,我陈某还欠一份喜礼呢。”
“多谢。”
那陈太医走了,苏渐鸿看着这古色古香的陈设,半新半旧的紫檀木桌椅,心中仍然不敢相信:“按个脚就这样了?”
他才当了几个月的保安,就穿越了!
我穿越辣!
但是身在这钟鸣鼎食之家,倒也不错,至于这父母双亡,豪门庶子,备受排挤的事儿,苏渐鸿不是很在乎,
穿越了,等着我拿金手指拷打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吧!
可惜,金手指没有搭理他,但是他的丫鬟开了口。
她名叫细雪,一张鹅蛋脸,两弯翠眉恰到好处,脸蛋白糯糯的,好似一个白糖粽子:“少爷,少奶奶就要进府了,咱们也该准备了。”
苏渐鸿望着眼前的红绸:“是。”
·······
“嗳,可怜,轿子到了门口却进不来。”
东角门口,看着新娘的轿子落下,却无人前来相接,那些婆子笑道:“可怜,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她嫁进来也就是这种日子。”
“你们还别急,到了晚上,还没马车来,大爷一心软,准把自个儿马车借出去的,怎么说三少爷还和他一个爹呢。”
“这嫡出庶出能是一回事?”
这些婆子七嘴八舌,聒噪得厉害。
那从秦家来陪嫁的丫鬟,倒是一点不急,反而很是担忧:这事儿要是露出去,那可是要死人的。
“还没来人呢,别急。”
她这般说,轿子里没有回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坐在新房中的苏渐鸿也知道了他的处境。
迎亲必须要马车,但他没有马车。
细雪准备去求爷爷告奶奶,苏渐鸿说不用,她个丫鬟的面子,值几个钱的?
“事情全在我身上。”
见素红建跨出门槛,细雪觉得他格外的伟岸。
门口,那些婆子预备着看苏渐鸿的笑话。
等苏渐鸿走到门口时,已经黄昏了,她走得双腿酸疼。
那些婆子就是看门的,以逸待劳,冷笑道:“又没马,又没车,她是要来做什么?”
苏渐鸿靠近那轿子道:“娘子,勿怪,无马无车,路长,故而走得时候久了,我来背你。”
说着,苏渐鸿就背身蹲了下去,那新娘出来,她很轻,香味钻到苏渐鸿的鼻翼中,很酥人。
不光如此,他这媳妇还颇有一对绵软硕大,他的脖颈一路受着按摩。
一旁随行的丫鬟,从起初的担心,到最后的脚麻,这一段路走了近四个时辰。
才到了细雪馆,里头的菜又凉了,又又热。
苏渐鸿肚子已经是咕咕叫了,那秦家娘子却没有动静。
那男仆名叫阿拙,此时倒着茶,倒着酒,拿了些点心。
苏渐鸿吃了一个蜜饯,对新娘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她也不答。
苏渐鸿想她定然是又累又羞的。
等到吃饭的时候,那丫鬟又说该吃交杯酒的再掀盖头,所以到小屋吃了。
这细雪的手艺,烧鸡做得有滋有味,素红建一番狼吐虎咽,风卷残云。
打个嗝儿,才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一番,送入洞房。
红烛烧着夜晚,散发温暖、光亮,秦家新娘掀开了盖头,一旁的丫鬟张大了嘴巴,新娘挥手道:“出去!”
那丫鬟忙不跌出去。
苏渐鸿看着眼前人,一阵愕然,此人生得美艳无双,是一种锋利到伤人的美,有些人看到她会自惭形秽,苏渐鸿倒希望这人就是他的妻子,但是年岁不对,这人年龄怎么也二三十岁了,眼睛里都是阅历。
“你是谁?”
那人笑道:“她管我叫娘。”
“丈母娘,你!”
“她道脉已显,已被离山接走。”
苏渐鸿点头。
“为了让你死的明白点,你还可以问我一点问题。”
苏渐鸿头皮一阵发麻,他强撑起胳膊肘:“你可愿和小婿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