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清河湾附近哪来的妖？”
“你可莫要诓我，我住在清河湾附近，可没有听说过，清河湾有什么妖怪的。”
佝偻老头摇着头说道。
“施主你有所不知，清河湾附近有一恶蛟将要走水，我此行，便是要去拦下那恶蛟。”
宁路双手合十，如此说道。
恶蛟！
佝偻老头眼中凶光更盛，其衣袍下五指成爪，竟是要对宁路出手。
可他看清宁路修为，是个度化境，又觉得好笑，凶光敛去。
“小僧可莫要诓我，我久住清河湾一带，可从未听说过，清河湾有什么恶蛟，倒是听闻，有一蛟，住清河湾下，为清河湾一带百姓调和风雨，护佑一地安宁，被尊称一声‘龙老爷’，哪来的恶蛟。”
佝偻老头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恶蛟？”
宁路皱了皱眉，他接着说道：“有没有，贫僧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施主可愿意带个路？”
“好，小和尚你愿意去，那我带你过去，就是了，只是我腿脚慢，你莫要嫌弃我。”
佝偻老头说道。
“自是不会，施主，且慢慢走就是。”
宁路双手合十一拜，如此说道。
佝偻老头笑了笑，颤颤巍巍的往山下走去，宁路见状，伸手将之搀扶住，一同下山。
……
待下了山。
佝偻老头为宁路引路，走上驿道，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本来宁路是想租个马车，好载这个老头的，可这个老头却是不乐意，说无功不受禄，交谈可以，要是受了宁路的马车，就欠了因果。
这什么因果不因果的。
让宁路头晕，总感觉这老头是信道门的。
既然信道门，那为什么来少林寺拜佛。
宁路不懂，他也懒得问。
毕竟他底线也挺灵活的。
一路行走。
金乌西坠，月色满天。
宁路领着老头到了一座路边荒庙里坐下，他可以夜间赶路，这老人家可不行。
他到了荒庙里，见里边有一些还未烧尽的柴火堆，估计是有前进路过这里烧的柴火。
宁路从储物袋取了个带来的火折子，把柴火点燃，又拿了两张大饼，递给老头一张。
“施主，我身上未有带其他干粮，这饼，您将就将就。”
宁路说道。
老头笑呵呵的接过干粮，点了点头，一口咬了这大饼一口。
宁路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这老头张口吐出的气，却是腥臭无比，很像那种鱼死在沙滩上发臭的味道。
之前与之交谈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凑近了一闻，这真是受不了。
这老人家，怎嘴这么臭。
看着牙口挺好，雪白雪白的，味道怎么会这么冲。
吃葱蒜也没这么大味道呀。
宁路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怎了，小和尚，觉得臭？”
老头注意到了宁路的动作，笑呵呵的问道。
“施主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是施主吃的蒜太多，这蒜是我佛门戒律之一，不可食用，故而我离远一些，免得这佛法不灵。”
宁路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开口说道。
“小和尚，你们佛门就是麻烦，我就听过德行有亏，道法不灵，还从没有听过什么，吃蒜佛法不灵的。”
老头呸了一声，似乎很看不起佛门。
宁路见此，心里嘀咕一声怪人，明明之前还去少林寺，打算入寺一拜，现在还看不起佛门了。
“小和尚，你可别说我看不起你们佛门，无论佛门还是道门，其实都是一样的，道貌岸然。”
老头撇嘴说道。
“施主，世间善恶有明，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可不能一棒子打死。”
宁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他身上淡淡的佛意涌现，令靠近者，心旷神怡。
“不能一棒子打死……倒是有理，你这小和尚，有几分高僧样子，嘴皮子利索，那你说，妖，有没有善恶之分？”
老头呢喃了一会儿，重重的点头。
“妖自然也有善恶之分。”
宁路心里出现几个名字。
白素贞？
孙悟空？
“那妖是如何来辨别善恶的？”
老头问道。
“看其行为便是，为善之妖，自是生灵拥戴，一地安宁，为恶之妖，祸害生灵，令人愤慨。”
宁路把一张大饼拿了起来，他轻轻啃食，一口只咬下一小块，很是文雅。
“你这小和尚说得，光看这些就行了？若是妖心本恶，但这妖，能压制恶心，一心为善，护佑一地平安，那算是恶妖还是善妖？”
老头嗤笑一声，觉得宁路说的话很幼稚，毫不留情的讽刺。
“施主，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宁路瞥了一眼，只当这个老头是书看多了，上哪整这么多问题。
他这一句话落下。
那老头却是双眼睁大，愣愣的看着宁路，脑海之中回荡着宁路所说。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是啊。
若是论心，世上有几个人能十全十美，就是再善的人，心中也必然有一抹恶意，只是恶意被理智压制了。
“小和尚，所言大善！”
老头把大饼放在地上，站起身，朝着宁路深深一拜。
“施主，只是交谈而已，不至于此。”
宁路轻轻摇头，他站起身把老头给扶了起来。
“小和尚，你当得上一句高僧，所言不拘泥于佛法，他日定是名满天下的大德高僧也。”
老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施主谬赞。”
宁路当真了，他有词条在身，成为个大德高僧怎么了。
很合理。
“小和尚，你不若就此回去吧，那清河湾里，真没什么恶蛟，有的只是一条即将走水的善蛟，你莫要想着去除妖，你还小，若是去了，恐怕被那蛟打死。”
老头规劝道。
“施主，此趟，我是必然要过去的，是不是恶蛟，我过去一瞧便知。”
宁路满心满眼都是那恶蛟龙珠，这时候让他回去，怎么可能。
他有佛祖借法，怕什么。
艺高人胆大。
“小和尚，你这般年轻，佛法能高深到哪里去？若是那真是一条恶蛟，你去了，不也是找死？”
老头说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宁路笑着反问，他身上有淡淡的佛光涌现，使得他看着犹如一尊佛陀，神圣而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