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娣自杀了?”
陆安喆听到消息震惊不已。
梁铭易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按照陆安喆的吩咐,他这几天的工作就是盯着脑科医院的动静。
今天一早六点,他就已经在医院门口蹲着了。
七点半,陆陆续续有人聚集在医院门口。
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这些人三两个一伙,各聚一块,都在摆弄着手里的拍摄工具。
很快,门口的保安注意到这些人。
站在电动卷闸门里看着他们忙活,见人家上来,赶紧转身一摆手。
嘴里不耐烦地重复着:“我啥也不知道,领导今天不来,走吧走吧!”
门外的人都是蹲着等最新进展的,一连三天也没跑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有些泄气。
开始还不死心,等了两三个小时之后,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保安这时候出来,四下里看看,掏出了电话。
梁铭易猜想应该是给医院领导报信。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奔驰驶进了医院大门。
他认出,那正是周院长的车。
随后不久,老钟的车也开进了院子。
梁铭易坐在车子里观察着,临近中午,也没再看见有人从那个大院里出来。
忽然,一辆白色商务车引起了梁铭易的注意。
它没有像其他车辆那样开到门口登记,而是停在了梁铭易的车前。
车上下来一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
他空着手,压了压帽檐,走向保安室。
几分钟后,早上赶人的那个保安和他一起走了出来。
两人熟络地交谈着,时不时男子会抬手在保安的肩上拍上两下,保安就会点头笑起来。
那样子像是朋友,又有种陌生的疏离感。
而且两人说话时,保安会不自觉回头看,像是怕被人撞见似的。
梁铭易远远看着,愈发奇怪。
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说的什么。
很快,两人结束对话。
渔夫帽向他自己的车走来,刚拉开车门,就被保安喊住了。
小保安小跑几步过来,在渔夫帽耳边耳语几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塞到渔夫帽手里。
渔夫帽笑着从车上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保安。
就听见渔夫帽说道:“小陈,这是哥谢你的。若是这次的料够猛,哥还给。”
这次,梁铭易听得清清楚楚,用手机录下了这一段。
待渔夫帽走后,梁铭易也下了车。
晃悠着走到大门口。
那个小保安很快从保安室里冲了出来,问道:“你找谁?”
梁铭易上下打量小保安一眼,不过二十的年纪,透着青涩鲁莽。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华子递了过去,笑道:“找你!”
……
回到车上,梁铭易翻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图片。
这是小保安卖给他的逃跑女病人的信息。
没错,照片上都是那位白小姐的倩影。
梁铭易摇头苦笑。
两包华子加上五百块钱,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卖给了多少人。
当天下午四点,被梁铭易盯紧的一辆车从医院里开了出来。
一路远远跟着,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梁铭易看了看路牌,从暗查归档的文件里翻到了张彩娣家的住址。
正是这里。
梁铭易下了车,靠在车边点燃了一支烟。
想着应该没这么快出来,他便溜达着走进楼下的小卖部,准备再买几包烟。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满脸笑容,很爱说话。
她见梁铭易脸生,便趁着结账时搭讪道:“我们小区长这么帅的可没见过,你不住这里吧?”
梁铭易笑笑,随便扯了个谎:“我女朋友住这儿。”
店主恍然点头:“哦~怪不得。是哪家的丫头?”
梁铭易没想到店主如此八卦,干脆随手往楼上一指。
不想店主立刻收起笑容,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不会是姓张的那家的吧?咱这楼上可就他一家是丫头。”
梁铭易一怔,这大姐说的姓张的不会是张彩娣家吧?
“小兄弟,我也是看你这人面相不错才跟你多说几句。你若是听我的,赶紧走吧。”
见梁铭易愣愣地看着自己,店主“啧啧”地撇撇嘴,又凑过来,拿手遮住一边脸。
小声说道:“姐一看你就被骗了,我实话告诉你,那丫头有精神病。这两天还出了丑事,你不知道吗?这事网上都传遍了。”
“什么事?”
梁铭易故作不知。
大姐一咧嘴,带着深表同情的语气说道:“那丫头被送进精神病院半年,就被护工给糟蹋了,啧啧啧……”
梁铭易心里暗笑,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店主大姐朝着门口停的车一努嘴,“喏,医院的人都来两趟了,肯定是想花钱了事呗!诶?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店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对,拿疑惑的眼神打量起梁铭易。
梁铭易一抬眉毛,笑道:“我不认识姓张的。”
那大姐一听,立刻黑了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两天总有人来打听张彩娣家的情况,就今天没有,倒是她大意了。
梁铭易拿着烟走出了小卖部,回到车上。
二十分钟后,就见两个中年男人从楼门口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梁铭易将车窗透开一条缝。
走在前面的男人说话声清晰地传了过来:“老张,我这就回去重新打印一份,晚点再过来。实在不行,你就替彩娣签吧。”
后面的张业闷头跟着,冷不防老钟一个转身,他脚下一顿,差点撞上。
他满脸愁苦地叹了口气,轻轻点点头。
忽然又抬起头,为难地说道:“要不……算了吧!刚才阿娣的反应你也看见了,我真怕她做出格的事。”
张业想起了半年前那一锅撒进老鼠药的白粥,不禁后脊背发凉。
“老张,这个我得批评你,做什么事总犹犹豫豫的,你好好想想那五十万。
“等这件事过去,你把彩娣送来,我跟院长申请一个特免指标。
“就这么定了,回去等着我吧!”
老钟斥着,完全不给张业回嘴的机会。
张业往前送了两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忽然,董玉兰哭喊着从身后冲了出来。
跌跌撞撞扑到张业怀里时,他才看清董玉兰满手的血。
“怎么啦?”
张业拉着董玉兰的手臂,大声吼着。
老钟也吓了一跳,退了回来。
董玉兰惊恐地哆嗦着,哭道:“阿娣……阿娣她……自杀啦啊啊……”
董玉兰哭喊着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