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听到众人私语交谈,才稍微缓过神来,喝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小心管住嘴,才赶紧追出去。
才跟回府门,恰巧就遇到了暗影,神情恍惚,连冷风已经快走到他跟前都没留意到,显然是受了什么不小的震惊,还沉浸其中没完全走出来。
“暗影,你怎么了?!”
冷风赶紧前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
一听是冷风,暗影立刻激动的反抓住他的胳膊,一脸求解。
“冷风你!公子!他!公子他!他他他他!!!”
他边说指了指府内,又张开手比了个抱人的虚动作,看得出是十分努力的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却又急又惊,不知从何说起。
挣扎无果,索性沉默,闭嘴不说,动作也不比了。
只是站在原地,甩给冷风一个不解的皱眉和意味深长的眼神,神神秘秘的问了一句:“他那个乔怜,何方神圣?”
冷风没忍住对他这一通的犯傻翻了个白眼,故作嫌弃的甩开他还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是公子叫你去请大夫去吧?”
他已经猜到,暗影听完立即乖乖的点点头,随即一脸期待的看着冷风。
“公子带着你去秘府的,在秘府都发生了什么?怎么竟是公子亲自抱着那个小丫头回来的?”
暗影不死心的又拽上他,到底是要问个究竟出来。冷风瞧他这焦急模样,不慌不忙的抬手半撑着下巴,假意清清嗓子,像是要说点什么大事,眼角特意瞥了一眼那巴巴等着的小样,只觉得好笑。
“公子吩咐,你要再耽误时辰,是要受罚的。”说完,他就绕过暗影径直朝里走去,还故作严肃的提醒他:“那小丫头伤的可不轻,你要真耽误了......”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暗影已经没影儿了。
冷风原地无奈笑笑摇头,他倒也想知道点什么,可公子的想法又有谁能猜的透呢?
正这样想着,眼前闪过地牢中公子直勾勾盯着乔怜的模样,以及公子这一连贯反常的行为,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也许......以后就会有人猜的透了吧。
乔怜在漫长的昏迷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
原本,她所在之处充满了沉闷和压抑的气息,但现在,她仿佛置身于山间林野之中,她隐约能闻到一些淡淡草药气息。这种心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再觉得痛苦和不安,明明依旧挣扎不出无尽的黑暗之中,这一次却能感觉自己被温暖环绕。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乔怜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的目光最初是迷蒙的,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她开始辨认出眼前的景象。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古籍和卷轴,凭借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白凌夷书房的内室。
乔怜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依然虚弱无力。
好在,头部的不适和疼痛已经减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清凉感,显然是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
她刚挣扎着从床上半坐起来,这时,内室的房门轻轻开启,一抹白色身影走了进来。乔怜抬头看去,正是白凌夷。
“你醒了。”他温和的笑道,走到榻边坐下。乔怜有些讶于他这么连贯自然,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乔怜轻轻抬手,触摸到头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好多了,多谢公子。”
“不必这么早道谢。”白凌夷立刻接话,笑意不减,可声音中却缓缓渗出一缕寒意。“为何要隐瞒武功,潜伏在府中?”
见他如此直言发问,乔怜心中警铃大作,脑中飞速旋转想着措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诚恳。
“公子是乔怜的救命恩人,乔怜不敢,更不会隐瞒公子。”
她言简意赅,率先表明了自己最重要的立场,又接着解释:“乔怜在府中洒扫多年,时常见秘府中人习武锻炼,私心觉得掌握一些武艺能助益自保。所以,得闲的时候,我会去西书阁翻阅武籍,自己偷偷学些拳脚功夫。”
她的思绪已越来越清晰,话也越编越合理,但是眼神却始终没有与白凌夷交汇。
“昨夜命悬一线,更是关乎公子的要事,这才拼尽全力一博。乔怜自己也没有想到,并不是有意隐瞒。”
说完这些,乔怜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白凌夷,眼底满是坚定与决然:“公子垂怜搭救,乔怜感激不尽,绝不辜负。”
白凌夷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她身上,眼中的情绪叫人难以分辨。他深知信任的重要性,更明白不能盲目信任。
只是,思索间,他看着乔怜投过来的眼神,脑海中的思绪忽然间中断了。
尽管她身上疑点重重,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真诚和坚韧。这种眼神,让白凌夷莫名的想要去抛下一些去相信她。
白凌夷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他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她在心底松了口气,难得他肯留自己一条命,哪怕要留在这做牛做马也已是万幸,而接下来的路得怎么走宽......要先走走看再说。
“不过,你既如此知恩图报,现下我身边就缺个伶俐的侍女,从今以后,你留在我身边随侍就好。”
乔怜一听,略显意外,可转念一想,她既是坦坦荡荡,本身也没打算害谁,就只管做好分内的事情,先寻个落处就好,做什么差事都无差别。
只不过......现在她也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倒是直到过不少秘府的下人私下议论这个白大公子如何难伺候,若是这样......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白凌夷看出她的迟疑。
“在想什么?”
问话时,他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是一副及其无害好相处的形象,乔怜的内心一角立刻松动了。
思绪被打断,她盯着他,轻轻咳了一声以作缓解。
随后,她挺了挺脊背,正了正脸色,显的十分郑重。
“工钱,得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