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王涛和许秋兰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楼的客房,两人面面相觑,瞪着错愕的眼神看着彼此。
“我们不是在吃饭吗?怎么突然睡在床上了?”王涛开口询问眼前的秋兰。
秋兰也一脸懵逼。
“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就躺在这了。”
许秋兰揉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大脑,极力地想记起昨天发生的事。
王涛却猛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糟了糟了,今天早上要去葬礼!”
王涛猛地想起这茬事来,赶忙踉踉跄跄下了床,从行李箱里取出衣服往外赶。
等到他们两人都洗漱好赶到厨房时,就看到阳明和王英两人在厨房忙活。
“昨天发生什么了?我和你妈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王涛一进厨房就询问起阳明昨晚的事,阳明和姑姑对视了一眼,便回道:“昨天你和妈妈,还有姑姑一起喝酒了啊,爸,你不记得了吗?”
“喝酒?有吗?”
王涛狐疑地看着阳明,看他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妹妹。
王英为了打消他的疑惑,也朝他点了点头。
“我昨天喝那么大吗?”
“别想昨天的事了,赶快和嫂子一起吃饭,我们要赶路了。”
王涛被王英一提醒,忙匆匆忙忙拉着秋兰一起坐下吃饭,一边吃着一边提醒阳明。
“今天就你开车吧。”
“好。“
当银白色的轿车停靠在一座茂密树林包围的古朴寺庙的时候,寺庙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身穿黑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阳明和家人们一下车,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便一个个靠了过来,对姑姑嘘寒问暖。
王英和爸妈们边应付着亲戚的,边走入了寺庙。
阳明也跟在后面,只不过他并不喜欢和这些不太熟的亲戚有过多的接触,便一直与前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一进入这个寺庙,就被眼前庭院中十二座生肖雕塑吸引住了眼球,这些雕塑栩栩如生,围着中间的地面阴阳八卦画像排列,但是看着似乎有些年头了,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阳明越过石雕,正要进入红色的古朴房屋中时,就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股阴冷的视线锁定着他。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旁的阴暗木屋门口,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瘦小女青年靠着门框,女人的脸色苍白,有着一对兔牙,眼睛圆溜溜的,但是眼珠却是血红色的,皮笑肉不笑地紧盯着他。
阳明被盯着发毛,但是觉得寺庙有一些神神叨叨的人也是正常的,便赶忙进屋,不去管这人的事。
“是他,就是他,哈,终于找到了。”
女人关上房门,从窗口紧盯着那消失的人影,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因兴奋狰狞地微笑。
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女人的微笑戛然而止,神色冰冷地看向进入寺庙的一位大叔。
屋子里,议论声,哭声,喊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极其吵闹。
姑父冰冷的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神像前,周围的亲戚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前鞠躬送别,而姑姑则神色平静地站在尸体的一旁,静静地看着姑父的尸体。
一位身形高大,身着黑色西服的大叔靠近了姑姑,姑姑注意到了他。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实在看不出他的样子。
那人向姑父的遗体鞠了一躬,便匆匆离去了。
今天是阴天,人散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但天还是阴阴沉沉的。
昏暗的屋子里,留下王英与丈夫做最后的道别。
王英看着眼前躺在棺材一动不动的人,禁不住一阵苦笑。
“你还真是讨厌,自己一个人先过去那边逍遥快活,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些怪物。”
王英叹了口气。“十二年了,真的好累啊。”
“你的性子总是很温和,以前我爸妈还总是说到底你是女的还是我是女的。”
“我这暴脾气,也只有你能受得住,他们说你是自杀的,我从来不信。”
“你比谁都要坚强,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鼓励我,我知道,你不可能是自杀的,一直都知道。”
王英握住了姑父冰冷的手,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找到孩子,也会找到杀了你的凶手。”
接着,她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全家福,上面一家三口在笑得灿烂。
当她将那张照片放在了姑父的口袋中,便决然地转过身去,眼神又恢复往日的平静,走向明亮的庭外。
陈寨村里,一位身材矮小,身形消瘦的老汉盘坐在社君像前,他浑身颤抖,突然间,他带上面前的鼠头面具,头上随即长出鼠耳,当他睁开双眼,便以阴森森的眼神盯着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那东西丢了?”
那瘦削老汉发出来的声音极其沙哑,似乎在质问面前的陈庆芳。
陈庆芳忙跪倒在那老汉的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对不起,社君,那黑罐平常并没有异样,昨日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突破了禁制,往庙外逃离。”
“你们这群废物!必须给我找回来,那东西很重要。”
见瘦削老汉有些许郁怒之色,陈庆芳忙连连磕头。
“好的,好的,我马上派人去找。”
“不必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陈庆芳,陈庆芳寻声望去,只见黑暗中,一个头长兔耳,有着红色眼珠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那正是庙中的那个女子。
“月精大人!”
陈庆芳很困惑,不知道涂寨村的神官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已经找到了,它已经和一个小子融合在一起了。”
“不可能,除非,除非他是......”
那鼠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望向月精,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阵癫狂的笑声从他那沙哑的喉咙传出。
“好!好!好!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月精,他是谁?快让人带他回来。”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陈寨村的老鼠屎倒是可能知道他是谁。”说着,月精的眼神看向陈庆芳。
陈庆芳一脸不知所措,他并不知月精所指何人。
“来吧,让所有陈寨村的人都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