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醒一醒。”
“现在是什么时候。”
“先生现在已经下午3点了。”
陆泽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咖啡厅已经没有几个人，只剩下几位服务员还在工作。
陆泽用手捂着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麻烦你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刚刚清醒的陆泽操着一口嘶哑的声音对着服务员感谢，而旁边的服务员看着抬起头的陆泽已经想好了他们的孩子叫什么了。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现在要wx是不是有些突兀啊。”
看着花痴的服务员陆泽表示见怪不怪，如果换个时间陆泽不介意给这位长得一般的妹子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但可惜的是时间不对，而且正当服务员的芒果思维占据上风的时候，陆泽已经起身付了款离开了。
“好可惜，不过汉城这么大点地方早晚会再见到这个帅哥的。”
下午三点的太阳依旧很大，陆泽走了不远就感到汗水不停的流。
看着旁边路过的车辆陆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陆卫国现在住哪里来着，算了打个电话问问吧。”
陆泽的电话簿很简单，只有两个人，但都没有标记名字，因为一个不想打而另一个打不了。
滴——滴——
“谁？”
“我。”
“还算守时。”
“你在哪里？”
“老家。”
老家吗？多久没回去了，自从陈媛因为车祸去世之后陆泽就再也不敢回去了，后面正好陆泽也出去闯荡了，每年也只有陈媛的祭日才会回汉城，但也不会再去老家了。
“我还以为早就卖了。”
嘟——嘟——
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陆泽随手放回口袋。
太晒了，对于陆泽来说他的工作是夜里的，平常根本见不到太阳，这突如其来的炎热让陆泽从心里感到不快。
“天气还好，以往回来总是下雨，今年倒是大晴天啊，呵呵，老天爷也知道我中彩票了吗？”
路上的的士很多，陆泽没待多久就拦到一辆。
“去拜帅台。”
坐在车上，陆泽又不由想起了最后一次住在老家。
那是十二年前了，那时候陆泽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最期待的是就放假时候老妈做的改善餐，虽然味道不算太好但会有肉，而且是远比学校七天肉量加起来还多的。
那次陆泽回去，书包是空空的就只带上自己和校服回家。
那天天气很是凉爽，这让陆泽的兴情又变好不少。
“想一想，如果老妈问书包这么空，那我就说作业在学校写完了，至于课本就说学太累了想要休息两天所以没带。”
嗯哼，虽然借口很假，但陆泽相信老妈是不会多说的，就算要说就拉上老爸一起挡锅，毕竟帮老爸藏了那么多小黄本的，现在就是老爸回报的时候了。
很快到家了，陆泽随手将书包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也是去洗手间洗了吧脸。
哎，怎么今天老妈没叫我把书包好好放啊，不会忍不了了等我出去打我吧，陆泽想到这不由害怕不少，虽然平常老妈很温柔，但如果要打那还是很疼的。
似乎自己的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和老公都有暴击，每次打他们都是巨疼无比，不过陆泽可以忍，顶多流点泪，不像他的老爸被打就跳的老高，活脱脱像一个猴子。
“对了，先去找老爸，让他来给我分担压力。”
想到这，陆泽赶忙从洗手间溜出来，蹑手蹑脚的去观望厨房。
“哎？老妈不在，刚刚进来也没看到啊，出去了吗？”
知道老妈不在的陆泽胆子放大不少，挺胸抬头的去客厅了。
“老爸，老妈呢？”
看着还在看报纸的陆卫国没有回话，陆泽走进几步又双手做成喇叭状靠近嘴大声喊道：“听得到吗！”
陆泽的肺活量一直很好，现在的表现就是连旁边的窗帘都被这音波给冲击的飘来飘去。
在这音波的冲击下，陆卫国放下了报纸看着还在嬉笑的陆泽。
屋里没开灯，陆泽看不清陆卫国的神情，但放下报纸的陆卫国没有像以往那样笑着给陆泽开玩笑。
不同于以往的严肃，让陆泽感觉有什么不对。
陆卫国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起身去厨房打算将之前做好的饭拿出来热给陆泽吃。
不同以往的气氛让陆泽已经有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他小跑到陆卫国面前，想要问自己的母亲陈媛去哪里了。
但一抬头，看着陆卫国满脸的胡须，陆泽又有点犹豫了。
就在陆泽犹豫的时候，外面也突然开始下起小雨，陆泽看向窗子随口抱怨：“这天气，凉快一点就要下雨。”
半晌陆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幻想着不会自己的老爸被鬼上身了吧？
咽了咽口水，陆泽又重新看向一言不发的陆卫国，那是怎样的眼睛，一双乌黑的眼睛，没有半点光亮，从里面只能看到一片乌黑，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一片乌黑中有着一道飘荡的身影。
正当陆泽想要去探究里面的身影是谁的时候，一道外来的声音打破了陆泽的想法。
“小伙子，拜帅台到了。”
收回思绪，陆泽随口问道：“多少钱？”
“10块，小伙子是第一次来汉城吗？”
陆泽扫了码，顺便给司机回答：“不是，我是住这的，嗯，曾经。”
付了款，陆泽看着和十二年前并无二样的拜帅台许久。
过去的生活总算让人难忘，但日子还要过，所以人们总会安慰自己好日子会来的，未来会更好的。
回去的路陆泽很熟悉，哪怕这么多年没有走但依然没有忘却。
一日既往的木门，看着门下厚厚的灰尘，陆泽很清楚那是常年在门上积攒下来的。
走进房子，一眼望去是随处堆放的垃圾和过时的大电视。
一旁陆卫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好似没有发现陆泽的进门。
陆泽也是看了看陆卫国，以前的陆卫国身高178，衣服总是很干净，而且身材匀称，但现在的他穿着一身破洞的衣服，身体也是发福的过分。
没有理会颓唐的陆卫国，陆泽走到厨房，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做好的饭菜。
“我吃过了，剩下的菜你自己热热吧。”
听到陆卫国传来的话，陆泽把菜一一放到锅里，盖上盖子，将旁边已经折好的柴放进锅的下方。
用打火机将柴点了之后，陆泽就回到客厅了。
“听说你发了笔财。”
陆泽看着问话的陆卫国冷笑几声，装什么关心，但出于陈媛的祭日快到了陆泽也不想和陆卫国吵起来，也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你当时发的多，我听说你当时把退休几年的钱投国足，啧真是好运。”
沉默又见沉默，陆卫国听到陆泽的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看起了手机。
陆泽等到饭菜热好了，把饭菜端了过来。
“我说了我吃过了。”
“爱吃不吃。”
似乎二人都有一份隐藏在冷漠下的温暖，但都因为过去的伤疤让二人不会主动示好。
吃完饭，陆泽把碗筷收拾了，陆卫国则是去找之前在这个家的小黄书了，形同陌路二人，但他们今晚都有一个同样的梦。
明天他们就该去悼念陈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