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不好了,王盈盈她和一内门弟子打起来了。”
嗯嗯,打起来了。
……
哈?
君璧醨一言不发,迅速放下手中的茶,往嘴里塞了颗她哥的易形丹,起身冲出门去。
没来得及说完话的报春无语地站在原地。
3,2,1……
“报春报春,话说她们在哪里啊?我刚刚忘问了,嘿嘿。”
君璧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玉观,尊上快去吧。”
报春无奈的朝她笑笑,她的尊上还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
“我去去就回。”
说完,君璧醨便御剑而去。
君璧醨越想越不对劲,王盈盈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再说,她不是丹修吗?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
再说,他们三个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修炼吗?
难道宋程远又变成小怂了?这都不拦一下。
算了算了,看了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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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观上空
几乎是君璧醨看向地面的一瞬间,她就发现了女主。
因为原文是这么描述的:
叶怡红有着瀑布般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暗红色的头发是如此的张扬。少女永远都是冷着脸,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那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清冷感的行头,使得众人无一不被她吸引。
……
老实说,见到女主后,君璧醨确实被惊艳了。
她之前怎么都想不出有火红长发的正派清冷美女长什么样子,还怀疑作者大大在乱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描写给人一种早期玛丽苏的感觉。
眼见为实,现已老实。
求放过……
“发生什么事了?”君璧醨略带严肃地开口。
开玩笑,对面可是女主,她就是再想摸鱼都得忍着。
每日一贱,就在对线。
“师傅,她欺负我,嘤~”
王盈盈哭着抱住站在她身边的君璧醨。
哦,真是个小可怜。
君璧醨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对面的女主问道,
“她说的可是实话?”
“弟子,弟子不知哪里惹到了王师姐,弟子向王师姐道歉,求璧醨尊上责罚。”
不是,这可怜的模样,这不卑不亢的语气。
搞什么哦?女主的清冷感呢?女主的厌世呢?
这怎么成小白花了。
叫她说实话,她不讲过程,不讲委屈,不讲道理,直接认错。
……
这,这,难搞哦。
“副掌门,您别听王盈盈瞎说,明明就是王盈盈欺负了叶师姐,我都看见了。”
“对,我也看见了。”
“我也可以作证。”
“还有我!”
“对对对,还有我!”
这边弟子的声讨声一片,那边君璧醨在努力思考。
在弟子的声讨中,王盈盈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大意了,又被这女的暗算了。
君璧醨悄悄看着即将爆发的王盈盈,心想:难道她上一世就是这样被女主逼疯的?
那挺惨的。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便拿出你们所说的证据吧。”
君璧醨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刚刚还激愤的众人却奇怪的安静下来。
哦豁,这是有猫腻啊。
“副掌门,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我也给王师姐道歉了,您就不要为难大家了。”
叶怡红冷冷的开口,看向她的眼神厌恶中又有一丝害怕。
不是,她这么会说话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有那表情,丝毫不会隐藏一下自己的情绪。哦,人家身份高贵,家里有钱,还有无数男女为她卖命。
好气哦,女主了不起啊。她就算是书中的一个NPC,也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这样想着,君璧醨吐了口气,接着抬手切断了那几个弟子身上若隐若现的傀儡线。女主那厌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王盈盈,打开你的留影石。”
“是。”
王盈盈不紧不慢地打开芥子袋,拿出留影石开始播放:
“这不是王家大小姐嘛?成了亲传弟子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们很熟吗?”
“就算是陌生人,基本的礼貌总要有吧?真是没教养。”女主轻蔑地笑了笑。
“你!”王盈盈气得跺脚。
接下来就是她们打斗的场景。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弟子居然用丹炉砸人,怪好笑的。
真是看不下去了,我的傻姑娘,你这都骂不赢啊?她话里的逻辑都是错的,可以说毫无逻辑可言。
第一,不打招呼就是看不起人了?第二,陌生人怎么打招呼,不跟陌生人打招呼就是没礼貌,那我为了有礼貌,一路上都要不停地说你好?
放过社恐吧。
“看清楚你该道歉的原因了吧?回去写200字的检讨给我。”
“还有你们,不明真相就针对他人,你们也回去写500字检讨交给三长老。”
君璧醨丢下这两句话就潇洒地带着徒弟离开了。
该死,让她装到了。
还在整理卷宗的周逸尘并不知道他被坑了。
等到她们飞远了,君璧醨才开口教育王盈盈。
“不是我说你,这都吵不过?你看那个叫什么叶怡红的,每一句话的逻辑是错的。第一,不打招呼就是看不起人了?第二,陌生人怎么打招呼,不给陌生人打招呼就是没礼貌,那我为了有礼貌,一路上都要不停地说你好?还有,你明明可以拿留影石自证的……”
听着君璧醨的说教,王盈盈意外地没有烦躁。她上一辈子嚣张跋扈惯了,以至于落得个悲剧的下场。她不怨别人,她只怨她的愚蠢。所以这一世她学着将自己放在弱的一方,将真正的自己藏起来。她一直藏的很好,连她的家人都觉得她变得懂事了。结果她没想到她看到叶怡红会失去理智,这才让她一不小心处于了劣势。
不过这一世不一样了,她现在是亲传弟子了,师傅还是无忧门的副掌门。
唔,虽然比她还小……
“徒儿,你怎么不说话了?”君璧醨吐槽完就发现自家的好徒儿一路都在沉默。
她不会自闭了吧?也是,她才17岁,就算是世家子弟,看她这可怜的模样,估计在家被保护的很好,肯定没见过女主那样的手段。她就不一样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有30多岁了。
唉呀,总得说来还是她最成熟。
王盈盈要是知道了她师父的想法,估计会把白眼翻上天去。她作为王家大小姐,还是嫡女,不管是后宅还是前院商场,见过的人心和手段可比这叶怡红的高级多了。
不过王盈盈并没有回答,还是保持沉默。
说到这,刚刚那几根傀儡丝是怎么回事?
傀儡戏法,为魔族第一代魔尊所创造。因为隔得太久了,现世上仅存两种做法。第一种据说是先将活人用药水泡制,至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时,再将银针插入特定的穴位,最后用施咒者的法力凝结成的红线绑住傀儡。相比于第一种,第二种就简单多了,只要你会傀儡咒,并且修为在大乘期及以上就可。
问题是看样子女主现在才炼气三阶,她不可能会第二种,可被控制的人都是活人,这说明也不可能是第一种情况。
综上所述,女主要么是隐藏大佬,要么是有高人相助。
故事开始变得有意思了,不错不错。
话说女主现在因为她没能晋升亲传之列,会不会对后续故事有影响哦?还是说会强行把剧情纠正。
君璧醨仔细回想了一下原剧情,并没有提到过女主在无忧门用过傀儡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
也有可能是作者没写,但小说世界自带的。
毕竟她现在所处的世界太逼真了,很难不让她怀疑自己原来所处的环境就一定是真实世界。
这人世间不过尔尔,人生也不过须臾。
不管在哪里,她终是人间客。
难道不是吗?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甚至是亲情,总会有藏匿于时间的一天。
上一个世界她就是这样和父母的,她只是想分享一下她的看法,结果她的父母觉得她太消极,怀疑她有抑郁症就带她去看了医生。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才知道她在情感方面真的与别人不同。大家都有消极的时候,但大多数人能找到积极的解决方案。但换做是她的话,她就算看到了积极的一面也会放弃。
人生总有结局不是吗?
直到她发现他单纯的哥哥在默默保护她不被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欺负,她倔强的父亲能在她无数次幼稚的想法面前低头,她的母亲能忍受她压力大时的无理取闹。
她就知道,她再也无法躲在她的那套人世间不值得的理论里了。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理智。
不知是难过还是自嘲,君璧醨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师父,我们到了。”王盈盈叫住还在走神的师父。
“哦好,你先回去吧,师父还有事。”君璧醨犹豫惊慌,忘记了王盈盈自己可以下去,便在停住时轻轻把她抱下了剑。
……
王盈盈瞬间红了脸--她长大后就没有在被别人抱起来过!
于是师徒二人混乱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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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殿
“哥哥,哥哥,哥哥,出事了,出事了。”君璧醨风风火火地冲入殿中。
“慢点慢点,小心摔着了。”君未迟无奈地接住了带火星的炮弹。
“就是那个……女主,额,不是,是……”君璧醨现在真的是有话说不出。
“喝口茶,嗯?”君未迟递给她一杯温茶,不紧不慢的说:“你想说那个叶怡红的事是吗?你不用担心,她已经被我叫人赶出去了。”
“你说什么?”君璧醨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可是女主啊,兄台,你说赶就赶,女主不要面子的啊。
君璧醨复杂地看着自家哥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兄弟你惨了,你被列入女主的暗杀名单了。
“怕什么?天塌了都有我顶着。不过是个元婴期的魔女,会傀儡术而已。”君未迟的狐狸眼眯了眯,眼中早已没了笑意。
“她是魔族?”君璧醨坐在位置上,而她哥正在给她擦拭衣服上的水渍。
虽然可以用净身咒,但两人早已习惯这样做。
“她不是,但她身后的人是。”
终于干净了,君未迟满意地坐了回去。而君璧醨始终就捧着茶杯慢悠慢悠地喝茶。
“她似乎是魔族和人族的孩子,身上的灵气不纯。”
她哥说完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君璧醨接过后开心地吃了起来。
“那她怎么混进来的?其他门派的人知道吗?”
君璧醨有点担心女主会跑到其他门派作妖,她讨厌事情变得麻烦。
“我没和那些老古董们说,她那蹩脚的演技能骗过结界进入修真界,打死我都不信没老六帮她。”
哦,意思是正派这边有叛徒。
君璧醨所说的结界,是魔族、人族和修仙界各自地盘的分界线。算是各自的安保系统。当有外族闯入时,结界会向管理人员报警。
这么说这结界的漏洞还挺大,如果管理人员叛变了,那世界不就完了。
“对了,你有空多看看那个秦欣语,她根基不稳,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哦好。”君璧醨压下心中的诧异,顺走了她哥几块糕点就溜了。
君璧醨刚走,周逸尘就怒气冲冲地冲入屋内。
“君、未、迟,管好你妹妹,别让她再给我找事了。”
“喊什么呢,那也是你妹妹。当初我们几个一起创立无忧门时你还抱过她。”
“同样是19岁,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要受这种折磨啊!”
这边君璧醨已经在去看秦欣语的路上了。
话说秦欣语不是她弟子中最稳重的吗?
奇怪奇怪,她得去看看她的好徒弟了,看看是谁让她破防了。
嗯,现在天色不早了,正好方便她悄悄拜访一下她的二徒弟。
月黑风高,正好偷摸搞事。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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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欣语的院子
只见一红衣女子盘腿而坐,四周的灵气包围着她。
看样子还好啊。
俗话说不能高兴得太早。君璧醨才放松一下,接着她悬着的心终于死掉了。
谁能告诉她一下她徒弟为什么突然就被黑气包围了???
夭寿啦!
没时间了,君璧醨便卸下了伪装,匆忙飞到秦欣语的面前。
“你清醒一点,你师傅在这,别怕。”君璧醨施法去除了秦欣语周围的黑雾。
心魔,是除无求无欲之人外修炼路上的绊脚石。
如若求而不得,心有不甘、不满、愧疚、思念等等,待你进入金丹后,心魔便会来敲门。
还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红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皱了皱眉,虚弱地开口:“师父,你怎么来了?”
还好巧不巧看到她这副差劲的模样。
不过君璧醨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给了她一个板栗(就是弹了一下额头),然后盯着她沉默不语。
“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这就去领罚。”秦欣语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转圈。
什么错了,谁错了?
这下轮到君璧醨慌乱了。
别哭啊,她又没说她什么。
君璧醨不会安慰人,但又不忍心看到女孩子哭,她只能蹲下身子抱住还在哭泣的人儿。
其实她刚刚是在想秦欣语的身世,猜想她的心魔是什么,结果一不留神,弟子就哭了。
“没事没事,你没做错什么,别怕。”
君璧醨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了怀中的泪人,她轻拍着那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给她顺毛。
不知过了多久,君璧醨感到了熟悉的头疼,再看怀中的人早已睡着,她便施法将徒弟放入被中,然后迅速地回到自己的房内。
刚关上房门,几乎是同一时间,君璧醨的头疼就加剧了。
*他*的。
君璧醨只好就地打坐,运转周身灵气,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最近做梦总遇见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怀疑这就是她的心魔。但她的“心魔”说她们是同一个人,说完就一直抱着她,也不说话。
她最近也没看小说啊,奇怪。
果然,君璧醨一睡着就见到了那个怪人。
“你,睡觉。”那个人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就走了。
嘿?什么情况,她被霸道“心魔”霸道住了。
她想霸道回去,偏偏她又困得要死,只挣扎了0.01秒便睡着了。
君醨看了看熟睡的人儿,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识海。
再睁眼,君醨掌控了这副身体。
她阴暗地笑了笑,已经想好怎么向那个人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