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开启，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
大厅里，许多衣衫褴褛的人立刻转头看向这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但同时也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如果没有公职在身，甚至连牲畜都不如。
一层大厅之所以弥漫着浓烈的恶臭，是因为这里被用作饲养牲畜的场所。
果然，顾仇在人群中看到了各种家禽、猪和羊。
这些牲畜是极其重要的资源，但上层没有条件圈养，只能安置在一层，这正是居民最密集的地方，时间一久，自然而然便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然而，众所周知，人类长期与牲畜共居是会生病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忽然，一个疯癫的男人从地上抓起了什么东西，用力朝顾仇等人的位置抛来。
顾仇灵巧一躲，而那块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正中被扛着的宋大宝。
不过，此时的宋大宝已经被疼得昏了过去，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一个身披白大褂，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出走廊。
他走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朝着刚才扔东西的男人破口大骂：“该死的混蛋！老子说了多少次，别tm朝别人乱扔大便！”
“呜呼呼——咿呀——”
被骂的男人上窜下跳，他身边的人都默默退出去很远，直到最后，他甚至从地上又抓起了一块刚才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喂进嘴中。
顾仇身后的手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一边干呕，一边骂道：“卧槽，这是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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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呐！没想到让各位客人看见了如此一幕，实在是我们一层的失误啊！”
白大褂中年男人来到顾仇身前，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后，才恭敬地伸出手：“鄙人便是这一层的管理员李羲和，请问各位是来自哪一层的贵客啊？”
“二层。”顾仇并未拒绝对方的善意，与对方友好握手：“顾仇，二层管理员。”
这并不是顾仇第一次来一层，不过此前，他从未与一层管理员见过面。
“咦？”李羲和面露疑惑，一直以来与他进行交接的二层管理员都是刀疤脸刘莽，虽然他昨日便已知晓刘莽身死的消息，可怎么才过去短短一夜，就换上了新的管理员呢？
任命管理员的工作什么时候这么迅速了？
不过，即便心中装有疑惑，李羲和也绝对不会问出口。
他是个聪明人。
李羲和先是瞅了一眼被扛着的宋家兄弟们，随后亲切地拍了拍顾仇的肩膀：“真是一见如故啊！鄙人自认较顾兄弟年长几岁，不若，你我之间便以兄弟相称？”
“当然没问题。”顾仇微笑回应。
“哈哈，顾老弟真是爽快人，这边请，咱们进去聊。”
“咿呀——”
就在几人刚要朝走廊迈出步子时，又是一坨污秽物被抛了过来。
而这回污秽物则并未打中任何人，只是刚好落在了李羲和脚边。
气氛顿时一沉。
下一瞬，角落的阴影中猛地冲出一道人影，那是位穿着警服的执法者。
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疯癫男人身边，举起手中警棍，狠狠落下！
“给脸不要脸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时间，疯癫男人的惨叫伴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敲击声响彻大厅。
片刻后，李羲和的温和声音才终于响起：“够了，小王，他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没必要处理得太过，只需要略施小惩即可。”
“是！”被称作小王的执法者大声回应，但他下手似乎更重了。
李羲和满脸歉意地望向顾仇等人：“唉，又让贵客们见笑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一行人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很快便抵达了一间会议室，而在会议室旁边便是一层层主的办公室，不过层主基本上都不待在自己的楼层，故此就连办公室门把手上都积了很厚一层灰。
进入会议室，顾仇招呼手下们将宋家兄弟随手丢在角落后，便让他们留守在门口，而李羲和也趁此机会倒上了两杯热茶。
落座后，李羲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没有味道的空气最能让人感受到幸福啊。”
“同感。”顾仇适时迎合。
放下茶杯，李羲和斜眼瞥向角落的宋家兄弟，疑惑道：“看顾老弟这意思，是想要鄙人帮忙处理掉这三个残废？”
“李老哥言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仇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微笑：“这三人的数字皆已归零，已经没有继续留在二层的资格，出于这个原因，我才特地依照规矩将他们送到一层。
至于要如何处置他们，肯定是由作为一层管理员的李老哥你来决定，不是吗？”
李羲和双眼不自觉地微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年轻的顾仇远比之前凶悍的刘莽难对付。
“顾老弟放心吧，我肯定会妥善处置他们的，只是一层的条件有些差，恐怕他们很难撑到伤势痊愈的那天啊。”
仅仅几句话，宋家兄弟的命运便被彻底画上句号。
宋家兄弟不过是一个借口，顾仇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处理他们。
“有李老哥的话，我就放心啦，实不相瞒，他们曾是我的老朋友刘莽的手下，能够为他们寻个好去处，想必老友在下面，肯定也能安心吧。”
说着，顾仇露出了悲怆的神色：“算了，不说这个，今日有机会与李老哥相识，也是莫大的幸运啊。”
“顾老弟太客气了。”李羲和一眼就看穿了顾仇这夸张的表演，但他却也并未戳破。
又闲扯了几句后，顾仇忽然问道：“李老哥，我听说昨晚是你们去帮我老朋友收尸的？”
然而，李羲和却摇头道：“非也，刘莽的尸体是执法者转交给我们的，同时他们还把之前我们没来得及收回来的顾梁也一同交给了我们...”
说到这，李羲和突然满头大汗，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顾老弟，你该不会就是顾梁那个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