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下来,就是这家面包铺最受欢迎,其面包摆放的位置并不是店内,也没有玻璃罩保护,就是这么放在延伸出店面的平台上,购买的人会示意老板需要哪个后再等待老板打包后最后付钱。
也就是说,只要趁老板忙着和其他客人交流时,趁机拿上面包就跑,运气够好的话甚至不会被发现!
林业在面包铺周围踱步着,等待着机会,心里十分焦急和不安,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犯罪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做过啊,应该没问题吧,就是一个面包,他一天能卖出去这么多个,就算拿走一个也不会有问题吧。
不时打量着面包铺,见有几名客人已经围了上去挑选着面包,林业明白机会来了,快步走了上去,然而老板的长相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光头,嘴角有道疤,穿着不知道是因为肌肉还是因为衣服紧绷的原因,紧紧包裹着隆起到尾肌肉的短袖,身前的围裙粘满面粉,就他这幅不好惹的模样,林业是真的没法把他和烘焙联想到一起。
犹豫了一番刚准备动手,林业就注意到了老板的眼神,不知道何时已经死死地盯着了他,顿时林业就感觉自己是被狮子盯上的兔子一般,脑袋中只剩下了逃这一个想法。
“小子想吃些什么?啊?”
……
“好可怕……”林业扶着墙喘着粗气,刚才那可怕的凝视甚至让他觉得自己的裤裆一湿,原来异世界的面包铺老板都会这么可怕的吗,看来自己还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会比较好。
看着有些陌生的街道,林业才意识到自己跑的有些远了,他应该也不会追出来就是了,不过,光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有偷的想法也太敏锐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清楚自己的脸,之后还是尽量避开那家店铺好了。
饥饿感才不会顾忌你的难处,一直不停地以咕噜声抱怨着,那如同一小团火苗在胃里灼烧着的难受感令林业十分难受,走在街道上,寻找着任何可以饱腹的东西。
肉摊在切下客人想要的肉后包了起来,递给客人后笑着道别,手里骨头本想丢掉,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我可不会这么好心每次都给你哦?”
“汪汪!”一条没有项圈的狗兴奋地在肉摊前面叫唤着,尾巴摇个不停,身上的毛却不像流浪狗一般肮脏,没有挨饿的痕迹,相反的像是有在好好吃饭的样子。
“转圈!”肉摊老板摇晃着手里的骨头。
流浪狗一如往常地兴奋地转了两圈,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带着些许肉的骨头,完成了其指令后又吠了两声。
“好好,给你了!”肉摊老板开心地笑着,把骨头丢给了狗子,目送着其离开,这样的小插曲令他每天都有些期待,毕竟骨头没人要,给它了也算是行善,突然就看到了一名打扮奇怪的少年正盯着自己看。
“要是我也转上几圈他会分块肉给我吗,还是我去把它嘴里的骨肉抢过来……”
林业看着肉摊里摆着的肉,脑袋已经浮现了不同的烹饪方式,甚至已经能闻到一块肉排在煎到金黄后散发出的香味,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人手里有把大砍刀,惹不起,不过这条狗……
流浪狗已经趴在角落兴奋地啃着它的骨头,注意到了林业的眼神后少见地龇牙咧嘴起来。
“还是算了……”
林业在一人一狗警惕地注视下离开了。
“好饿啊……”
林业已经开始觉得每踏出的一步都需要花更多的力气,视线也变的有些模糊了起来,突然一股香味吸引着他几乎下意识地走向了其来源,走进了一家餐馆。
打量着周围的人,插起肉放到嘴里,端起承着汤的碗喝上一小口,咀嚼声,香味,交流声交织在一起。
随即林业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一旁依旧有着未吃完的食物的桌子,桌子前的男人起身结账后就离开了,似乎是因为吃不下了,环视了一圈服务员还没有来收拾的样子,那么自己吃上一些要被丢掉的食物也没有问题吧?
林业来到了餐桌旁,犹豫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食相看的出来并不好,即使是没有动过的食物也被搅拌过,一旁的叉子和餐刀也不是放在碗盘里而是随意地丢在餐桌上。
一番犹豫下来,还是把手伸向了桌上一小盘的切片面包,拿起一片焦急地送进了嘴里,浓郁的蒜香味顿时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每一口咬下的酥脆如同音乐一般美妙,迫不及待地吃下另外一片,又吃出了黄油在炙烤过后散发的香味。
正当林业在享受时,旁边响起了呼喊声,马上就看到了一名拿着菜刀从后厨跑出来的男人,面色通红,愤怒的声音也就代表了他的意图。
连忙抓起一把面包片逃了出去,背后依旧传来愤怒地叫骂声,林业回头确定其只是停在门口骂骂咧咧后双腿也是慢了下来,呼吸也是逐渐平缓了下来,唯有那不知道为什么的快感久久不去,双腿似乎也是因为它而有些发软。
坐在喷水池旁长椅上的林业,回忆着不久前才进去的蒜蓉烤面包的味道,一想到桌子还有着肉和沙拉菜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痛快一点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一起抓起盘子就跑。
“闻味道好像是牛肉吧……看切口好像是七分熟的样子,还浇了酱汁,异世界也有这种吃法吗?在想什么呢,只是一块普通的牛排吧,不过好想吃上一口啊……”
林业已经感觉自己在流口水了,一想到在原来的世界时也不会经常吃牛排就更想试试看了,饿的前胸贴后背时吃别人剩下的食物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看着周围的商贩已经在收拾东西时,林业突然想到了什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了面包铺附近,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打量着,已经没有了客人,毕竟这个点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把卖剩下的丢掉吧,第二天就硬的不能吃了!”
林业耐心地等待着,周围的店家都已经关门了,面包铺老板却迟迟都没有关门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个个街道窜出了一群衣服破烂,身上脏兮兮的人,与早上的客人们不同,他们排着队站在店铺前等待。
林业认出来了他们是街道上行乞的乞丐们,周围四五条街都有看到他们的身影过!
“求求您再多给些吧!一个实在是吃不饱啊!”一个乞丐说道,手里已经拿着一个个头不小的面包,丝毫不顾及后面的人。
“……”面包铺老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见其识趣地离开后拿起面包递给下一位乞丐。
“谢谢您……”乞丐接过面包离开了。
“感谢!”乞丐接过面包离开了。
面包铺老板注意到了队伍最后方的林业,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以一人一个面包的量的话,他是发放不到的。
“没了,走吧!”面包铺老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驱赶着依旧满怀期望看着他的几名乞丐。
几名乞丐也是失落地离开了。
“都说了没了,还不滚!”面包铺老板见林业还伫立在原地,就像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一样,看清楚其年轻的面孔时愣了一下,叫住了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林业,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了一个被布包好的东西。
林业有些不敢靠近,见老板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一股淡淡的味道就飘了过来,是肉味吗,好像是肉味!不过这样令他更不敢接过来了,双手插进口袋拽出来空空如也,耸耸肩对着老板尴尬地笑着。
“在表演什么?”老板没搞懂林业想要表达什么,见其没有上来接过东西的意思,就直接一把扔了过去。
林业双手接过了东西,掀开了布的一角,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是夹着煎培根的面包!是肉!
“谢谢!”林业面露兴奋地向着面包铺老板深深地鞠躬,见其摆摆手不在意的样子后回到了喷水池边坐在了长椅上,掀开了布的一角,将面包推出来了一小角兴奋地咬了下去,咀嚼了许久才咽下去。
“没咬到肉啊……”林业看着形状依旧的培根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口只有面包罢了,不过吸到培根油的面包咀嚼时也还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肉香!
又将面包推出来一小角,确定这一口会有培根后咬了下去,无法形容的满足感令林业花了更多时间去咀嚼,品尝,咽下去之前甚至觉得有一些不舍,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吃完了一整个面包,摊开了包着面包的布,捡起点点面包渣送进嘴里,最后满足地坐在长椅上。
“看着很凶,但是是个好人呐……”林业打从心底感谢起那位面包铺老板,并不知道他的举动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回到面包铺那里,老板已经关上了大门,脱下了沾满面粉的围裙,换下了被汗水打湿的短袖,穿着一件干净的粗糙麻制短袖,已经注意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人便出声问道:
“你想要什么?”
“为什么给了那个小子带肉的?明明他也没排上队伍啊?”起初嫌弃一个面包太少的乞丐站在后方,语气不善,破烂的披风下遮盖着手中拿着的东西,铁器在月光下折射着淡淡光芒。
“……”面包铺老板没有说话,也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他清楚这样很有可能会导致对方马上发起攻击。
“算了,今天买面包的人很多吧?不然分享一下,我也好去买些东西填饱肚子?”乞丐也不掩饰,直接亮出了手里形状不规则的小刀,手柄处用方便紧握的破布缠绕着。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面包铺老板语气冰冷地警告道,稍微转过身,用余光确定着人数和武器,只看到其一人拿着小刀后径自转过了身,见其用小刀指着自己也完全没有害怕地意思。
“钱交出来,就放过你!”乞丐说道,语气颤抖。
乞丐终于下定了决心,自从他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是懒得去找份工作,学着像乞丐一般讨钱,发现利用别人的善良意外的轻松,运气好的时候饱餐一顿还能喝上几杯小酒,只是最近大家就像是认清楚自己了一样不再施舍分毛,令他落到只能每天靠这方块脸混账的面包度日的困境。
“我也有家人要养,所以这钱不能给你,如果你需要食物的话我明天可以多做一份给你?”面包铺老板观察着乞丐的举动,见其似乎还能被说服就提出了他的条件。
“我去你的吧,家人?那个臭女人带着老子剩下的家当就和老子的儿子和女儿跑掉了!面包?谁稀罕你的臭面包!老子要钱!懂吗,钱!”乞丐被戳到了痛处,丝毫不觉得他自己有任何的问题,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握住小刀的手在空中威胁般地挥舞着。
“你说我的面包怎么了?”面包铺老板向挥舞着小刀的乞丐走去,丝毫没有畏惧可能会被划伤,脸上青筋暴起显得更为狰狞,比一米七的乞丐还要高上不少的身高和健壮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去!你没看到老子手里有刀吗!”乞丐更卖力地挥舞着小刀,只觉得像是一座大山正向自己移动过来,见没法吓退面前的男人,恐惧下一咬牙冲了上去,用刀刺向了面包铺老板。
……
“腰,我的腰!啊啊啊!”
林业睁开眼睛,慢慢地从长椅上坐了起来,双脚踩到地面时觉得有些腿软,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双手撑着腰舒展着身体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本来就困扰着他的腰疼在穿越来时已经已经好了,但是连续两天睡在着难受的长椅上还是令他感觉不适。
“早啊,这么年轻就有问题了啊?”
一旁地商贩正忙着往地上摆放商品,往发出怪声的林业看去,有些好笑地问道。
“呃……”林业有些尴尬地看着商贩,刚才伸展时发出的怪声也是他以为还没有人才发出来的,然后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来到了喷水池旁接起了一捧水喝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商贩学着林业的样子舒展了一下腰部,同样发出了怪声,有些惊讶地看着林业感叹道:“好像真的有用诶!”
林业觉得脸一热,有些尴尬地向他点了点头,快步离开走向了面包铺。
“真的学啊……”
刚才商铺学着林业的模样拉伸让他觉得有些好笑,手里握着昨天包面包的布,嘴角微微上扬,觉得其实这里的人没有他想象中的坏,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如果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就更好了。
来到了面包铺前,并没有看到老板的身影,虽然已经拉起了门帘,平台也还没有摆出面包却已经能闻到香味,往里面能看到老板正戴着手套取出炉子里的面包。
“是你啊?”
老板带着面包来到了林业的面前,有些惊讶地看着林业带回来的布,摆出面包后接过了布随后又回到里面忙碌,丝毫不担心林业会拿起面包就跑。
林业注意到了老板手上的绷带,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忧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只能等他再一次带着面包出来时出声,指了指他受伤的手臂。
“小伤,被刀划伤了而已……”老板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林业会在意他手上的绷带,见其听到解释后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不解模样便问道:“你听不懂吗?”
“嗯?”林业迷惑地看着盯着自己的老板,脸上已经浮现了冷汗,感觉他好像是在問自己要钱,不过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吧?
“果然听不懂呢……”老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林业离开了面包铺,知道担忧老板也没有用,不过他依旧开门营业代表伤的也许不重,心情有些沉重地游荡在街道上,担忧着自己的下一顿该吃什么,毕竟一直从面包铺那里要食物也不好,早饭中饭晚饭,只有晚上这一顿有着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