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底变换了情绪,不动声色的沉着说道:
“浣耀司主司利用职务之便,行谋权卖官之事,他底下从属一百零八人,还有牵扯其中的少物司和水云天一干人,也应该一一治罪!
我本意是想拔了一根毒刺。斟酌再三,看在他们这两个司所过往效忠水迷宫,重判轻罚。”
凤翎王手中的折子翻了个卷儿,似是在琢磨着她的回禀。
她看着凤翎王,他面上没有一丝变化,黎月接着说:“如果君上……不喜欢我折子所处罚一应连坐,那就只罚三个主司,也无不可;只是此一来,就没有了我本意要对朝中腐根连根拔起的初衷。”
本来,在凤翎王的统治下,冥海之畔可谓百姓安居乐业,朝臣更无敢不尊凤翎王敬重他老人家,忠心耿耿。只是近百年来,凤翎王闭户不出,疏远朝政。
因朝臣无门觐见,昭河殿重兵驻守,底下便慢慢传出了凤翎王仙游太虚,渐渐见长了一些坏水,玷污了冥海的平静。
“你此番,一举开罪了水族、凤族,还有他司所下属十余人,其中不乏有魔族、神族;单说浣耀司主司于昭,他的妻子花溪是凤族女君极为宠爱的亲侄女。”
黎月点头,她自然知晓于昭的身份背景和他肆无忌惮的底气,不就是因着他自己,还有妻子的背景。
“君上觉得我做错了?”
他不予置评。
黎月接着说道:“花溪仗着自己是凤族女君亲侄女的身份,一向行事乖张,她深知凤族受到水迷宫的庇护,在宫中一向是得理不饶人。”
“此次你削了浣耀司的职权将于昭打入刑殿受审,花溪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让她抓住你的小辫子,你又该怎么办?”
黎月义正言辞:“本座是水迷宫的白银祭司,我主掌宫中事务,向来从心,如果害怕报复就徇私舞弊,岂非辜负了我这个最高神官的天职?再来,我能有什么小辫子,让她抓住?若是君上想让黎月再改这份折子,那黎月…也自当会遵从君上旨意。”
凤翎王深深看她一眼:“本王方才问的是,你要怎么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反扑?仅以大祭司之位,你抵挡得住神魔两族的压力?”
黎月摇头,“君上觉得我有什么对策?”
“你没有后盾,没有强族做依靠,还敢贸然强出头折断他们的腿,是以为打算本王会帮你?还是你要以妖族女君的位置来抗衡?”
黎月定定看着凤翎王:“你会帮我吗?”
凤翎王合上折子,将它搁到矮桌上,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小红泥炉上的茶壶,兀自好整以暇的清洗着面前的茶碗,茶盖。
看他沉默不回答,黎月再次问:“你会帮我吗?”
凤翎王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茶,分很多种类,喜欢它的人,也分很多种类。黎儿,喜欢哪一种?”
黎月看着那杯茶,抿着唇不说话。
“黎儿还记得,本王在你少时经常教导你,一壶好茶还需要好水吗?只有天时,地利,人和,方为妙法。”
凤翎王本意在点拨她,像花溪这种,不宜蛮斗宜智取,纵使她摘掉浣耀司的脑袋,花溪也会像毒蛇一样地猛扑反噬。
“我明日将于昭放出来,把其手下人分别收押刑殿审讯,等审讯画押的证词出来,再做下一步的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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