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去了阳翟后,就没消息传回,显然郭贡并不听劝。
鲁肃的兵马依旧驻扎在阳翟附近的城池,伺机夺取阳翟城。
但汝南的黄巾们却是十分活跃。
上回自谯县尝到了甜头后,不论是何仪、何曼、黄邵,还是刘辟和龚都,都得到了不少的钱粮,遂趁机又招募了流民,吞并周围的小势力。
何曼、黄邵、刘辟和龚都纷纷拥众万余,何仪更是拥众三万!
但拥众越多,这钱粮的消耗就越大。
汝南已经没有多少能抢的了。
而就在何仪等人商议要不要再去淮南投奔袁术的时候,“黄天侯”遣人传信,邀请众渠帅去颍川。
这可把何仪等人乐坏了!
何仪等人不敢在颍川肆虐太狠,除了有郭贡屯兵外,颍川还有大量的士族有私兵部曲,难以讨得好处。
但如今有了“黄天侯”的号召就不同了。
上回在谯县能伏击士族盟军,便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这种稳赢的仗,何仪等人自然是欣喜!
于是乎。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何仪、何曼、黄邵、刘辟和龚都五人再次聚兵一起,同样打出了“十万人”的声势,浩浩荡荡的进攻颍川。
不抢穷人,专打大户。
从颍川南部,一路向阳翟进兵,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消息很快传到了阳翟,然而郭贡却是不惧反喜。
因为郭贡觉得,这是彻底掌握颍川的最好时机!
于是郭贡开始向颍川的大户们征募钱粮用于击退黄巾。
颍川的大户们见郭贡愿意出头征讨黄巾,自然不会吝啬钱粮。
毕竟死的又不是自家的私兵部曲,让郭贡去跟黄巾死磕不是正好?
“意外之喜,郭贡竟然去征讨黄巾了?”得到消息的郑牧,有些诧异郭贡的武勇。
原本郑牧还在想办法除掉郭贡这个不听话的豫州刺史,没想到郭贡就仿佛应了郑牧心愿似的,如飞蛾扑火一般,向那绚丽而又迷人的火光扑去。
郑牧没有半分的留情,即刻下令鲁肃以“协防”的名义,夺取了阳翟城。
夺了阳翟城后,鲁肃就开始散布流言,诸如“郭贡跟黄巾勾结”“郭贡养寇自重”“郭贡就是黄天侯本人”“郭贡跟黄巾在演戏”云云。
而这些流言传出来后,何仪、何曼、黄邵、刘辟和龚都也纷纷改变了进攻路线,不再去打郭贡,而是直接去打许县的郑牧。
鲁肃的流言,黄巾的反常,直接让郭贡将“黄天侯”这个身份给坐实了。
一时之间,被郭贡征募了钱粮的颍川的士族豪强们,愤怒异常。
许县。
衙署围了一大群人,几乎都是许县的士人豪强名流、
围住衙署的原因,是郑牧要退兵了!
“骁骑将军,你不能走啊!”
“黄巾来袭,还请骁骑将军出兵。”
“骁骑将军,我等愿意提供钱粮犒军。”
“骁骑将军,征讨黄巾可是大功劳,待见了天子必然能再得封赏。”
“骁骑将军,请出面一见。”
“......”
然而,任凭衙署外的众人如何呼唤,衙署门口的卫士都是冷漠不言。
尤其是长相凶恶的典韦,将沉重的铁戟立在地上,没人敢近前十步。
衙署内。
陈纪无法理解的看着郑牧。
一旁的陈群却是早已经向陈纪道破了迷津。
对于陈群这样的聪慧者而言,谯县发生过的事,颍川又来一次,足以猜到这其中的隐秘。
“骁骑将军,你这样做,会让整个颍川的士人都对你口诛笔伐的。”陈纪有些愤懑,郑牧这是在养寇自重,这是在纵兵如匪。
“陈长文,你的聪明才智,真不该用在坏人好事方面。”郑牧没有回应陈纪的质问,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陈群。
对于陈纪,郑牧是有尊敬之心的,毕竟陈纪的人品的确很正。
故而,郑牧并未告诉陈纪有关于汝南黄巾进犯颍川的计划,但偏偏陈群却在识破了其中的隐秘后又将其告诉了陈纪。
陈群冷哼:“骁骑将军,这里是许县!难道要让群看着你去算计许县的乡人吗?”
“乡人?”郑牧大笑:“陈长文,你知道为何我对你父亲元方公尊敬有加,唯独瞧不上你吗?若不是看在元方公的面上,你又岂会有资格随军回许县?”
“元方公心中的乡人,起码还包括了穷苦百姓,但你陈长文的心中,除了士人还看得到其他人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便是你陈长文的和平盛世?”
“你知道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知道何为‘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你明知本将是在救民,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但你却因为本将的做法损害了士族豪强的利益,而持有反对之心,甚至不惜在元方公面前道破本将的谋划,想让元方公来斥责本将。”
“若非你是元方公的长子,又跟玄德公是旧识,就你今日道破本将隐秘的事,本将就得将你给斩了,以绝后患!”
徐盛唰的一声拔出了佩刀。
只要郑牧一声令下,徐盛就会挥刀将陈群给砍了。
于公而言,郑牧是徐盛的上官,徐盛得替上官解决麻烦;于私而言,徐盛是要跟着郑牧建功立业的,又岂容陈群来坏事?
陈群被郑牧的话驳斥得面红耳赤,又被徐盛拔刀给吓了一跳,脸上瞬间变得青紫:“骁骑将军,你既然敢做,还不许人说道吗?”
陈纪此刻也冷静下来。
这事若真的传出去,牵连就大了。
郑牧不仅会被口诛笔伐,刘备也会因此受到牵累。
更重要的是,从今以后,许县陈氏跟郑牧就结下了生死大仇了,这不是陈纪愿意看到的。
而郑牧刚才提及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也让陈纪多了感触。
“骁骑将军,老夫知道你是在救民,可跟黄巾勾结,终究是在与虎谋皮,这颍川的智谋之士不少,即便长文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识破其中的隐秘。”陈纪语气松了不少,更希望郑牧能悬崖勒马。
郑牧的语气也是一缓:“元方公以为,本将应该如何做?”
陈纪斩钉截铁的道:“出兵剿匪,以正骁骑将军之名!”
郑牧哈哈大笑:“元方公不提,本将亦会出兵剿匪。若不剿匪,本将又哪来的时间去聚拢足够的流民垦荒耕种啊!”
陈纪一愣,随即回过味来:“骁骑将军是想让这群汝南黄巾来许县屯田?”
郑牧点头:“何仪等人号称十万人,虽说是在虚张声势,但一路裹挟的僮仆佃农不少,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六七万人。若都能安置在许县,这可是万余户的人口啊,还都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元方公,本将以为,你应该想想这许县的荒田和屋舍,够不够安置万余户的流民,而不是在这里跟本将讨论是否会让士人对本将口诛笔伐。”
陈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万余户,这已经相当于是一个大县的人口,这颍川还有不少的县连万户都没有呢!
“长文!”陈纪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父亲?”陈群的眼神变得不自然,不知道陈纪为何会以如此严厉的口吻呼唤自己。
陈纪目光凌厉的盯着陈群,让陈群不敢直视:“从现在起,你闭门读书,潜心研读《孟子》,三个月内不准外出!”
陈群大惊失色。
三个月不准外出?
陈群还打算拜访颍川的士族名流呢!
“父亲!”陈群刚开口,但就被陈纪呵斥,只能暗怀怨恨,悻悻的低头。
见陈群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怂恿陈纪来却反被陈纪关了禁闭,郑牧也不再多言。
陈纪都已经表态,郑牧自然不会再针对陈群。
徐盛见郑牧点头,遂收刀入鞘。
“元方公,多谢。”郑牧拱手一礼。
这次带陈纪来,郑牧是有意让陈纪当颍川太守的。
陈纪有人品,有德行,亦有人望,不仅当过五官中郎将和侍中,也出任过平原相,在政务上是颇为精通的。
在平原的时候,陈纪就勤恤民隐,驯之以礼教,示之以知耻。
意思就是体恤百姓的痛苦,除掉他们的祸害,教百姓守礼,让百姓知道廉耻。
有这样德行的贤士,是很适合治理一方的。这可比陈群这种只想着结交鸿儒,强调身份地位而不去务实的解决民生疾苦的所谓名仕鸿儒强多了。
陈纪回了一礼,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犹自不服气的陈群,不由暗叹。
自家父亲陈寔和弟弟陈谌,都是德行君子,为何被父亲称赞的奇才在德行上偏偏就差了太多呢?
陈纪不由在想,是不是自己对陈群的教育出了问题,才会养成陈群如今的个性。
于名仕之间,陈群不仅有才名,也有器量,堪称名仕中的典范,然而,也仅仅只是在名仕间如此,陈群构想的和平盛世,是名仕的盛世,而非万民的盛世。
陈纪也很无奈,让陈群禁足三月读《孟子》,也是想让陈群能理解,何为“以民为本”。
说服了陈纪,郑牧又继续将许县的众人晾在外面,直到黄巾兵围许县,郑牧这才接见了许县的士族豪强名流们。
然而开口一句话,就将众人唬得不轻:“实不相瞒,本将的兵马大部分都已经撤离。只是本将不忍众人受难,故而一直都在衙署迟疑,要不要弃城而去。”
郑牧的诈唬,让众人心中又是惊恐又是绝望。
但也有聪明的,看明白了郑牧的用意,当场表示若能退黄巾,愿意尽献家中财资。
有了这人的提醒,众人也明白郑牧是在索要好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众人还是被迫许诺了大量的钱财。
郑牧也不急躁,一一跟众人签订白底黑字的契约后,这才许诺众人,今夜就会出城奇袭。
而在当夜。
郑牧就带着典韦、吕由、牛金和徐盛率一千劲卒悄悄出城。
然后又遣人以‘黄天侯’的名义去黄巾各营邀见何仪、何曼、黄邵、刘辟和龚都。
何仪五人没有怀疑,各自带了几个亲卫,就来见郑牧。
有了谯县的合作基础,何仪等人自然而然的认为今晚的会面,是在商议如何分配钱粮以及如何退兵。
“黄天侯,多亏了你及时送信,否则我等都在想着,要不要去依附袁术了。”龚都大大咧咧的坐下,丝毫没有觉察到即将而来的危险。
刘辟亦是笑道:“龚渠帅戏言了,有黄天侯在,何必去依附袁术?听说袁术在淮南都开始吃蚌蛤、海螺了,那东西我可吃不惯。”
黄邵同样喜笑颜开:“这颍川的大户挺多的,以前一直没机会,这次倒是抢得痛快。若是早知道郭贡是个废物,我等早来颍川劫掠了。”
何仪轻笑:“不是郭贡废物,而是黄天侯妙计,让颍川的大户们都以为郭贡才是黄天侯。郭贡前脚一走,后脚阳翟就被夺了,能不败吗?”
何曼则是舔了舔嘴唇,问出了更有水平的话来:“黄天侯,这种活儿,一次两次还能行,但想要继续,恐怕也会有人怀疑黄天侯的身份。还请黄天侯能给兄弟们指条明路。”
郑牧静静的听着五个黄巾渠帅的话,在何曼提问后,这才徐徐反问:“明路?难道你们不想继续当贼了?”
何曼笑道:“这当贼不是长久之计,我等之所以想去依附袁术,也是听说袁术手中有天子的符节,可以封官!这能当官,谁不想当官啊?”
龚都、刘辟、黄邵和何仪也看向郑牧。
看四人的眼神,也是有依附袁术的想法的。
毕竟这种勾结的方式,连何曼都能瞧出来不能再用了。
郑牧心中冷笑,但面不改色:“天子已经在七月就踏上了东归路程,骁骑将军也得到了勤王的圣旨。想当官,何必非得找袁术。”
何曼眼前一亮:“倘若我等依附骁骑将军,是否也能得个勤王救驾的功劳?”
能在汝南混了多年的五人,也都不是傻子。
承认黄天侯的身份,跟郑牧合作,也只是为了求利。
故意提出依附袁术,也是想看看郑牧能给出多少好处。
如今听得天子东归,而郑牧又有勤王救驾的圣旨在,个个都兴奋起来了。
有了勤王救驾的功劳,他们就不再是黄巾贼首了,而是大汉的将军了,比起依附袁术的黄巾贼也不遑多让。
“的确,若你等依附骁骑将军,跟着骁骑将军去勤王救驾,这功劳起码也能混个杂号将军。”郑牧徐徐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可本侯,为什么要同意呢?”
何曼脸色一变,霍然起身:“黄天侯,我等合作两次,也颇有诚意,你这话未免有些伤情分了。”
“伤情分?”郑牧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瞬间变得凌冽:“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几个死囚替代你们,暗中再让你们改名换姓的在本将麾下效力。却不曾想你们竟然还敢言语要挟本将?如此不识时务,本将又如何能留你们在身边!”
手中的酒樽猛然摔在地上,郑牧厉声大喝:“丹阳锐士何在!”
刹那间,帐外的丹阳锐士涌入,环首刀铮亮而锋利,对着何曼五人及其亲卫,便是一阵乱刀砍去。
“黄天侯,你竟敢——”何曼刚喊出半句,迎面就撞来一个凶恶的黑影,下一刻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性命。
却是典韦抢着机会,一个短戟结果了何曼。
在郑牧喊出“丹阳锐士何在”的时候,就注定何曼五人不会有生路。
不过片刻时间,这五个在汝南嚣狂的黄巾贼首,就同赴黄泉路了。
“将这五人的首级挂在城楼上,以儆效尤!”郑牧看也不多看何曼等人的尸身,遂下达了回城的命令。
翌日清晨。
当何曼五人的首级挂在许县城楼上时,不论是许县城内的士民,还是许县外的黄巾,全都懵了。
在许县士民的眼中,郑牧不过是出城夜袭,就杀了黄巾贼首。
在许县黄巾的眼中,一觉醒来,渠帅死了!
就在城外黄巾陷入慌乱之时,郑牧的三千丹阳锐士纷纷出城,开始招降众黄巾。
诸如“先到者,分田五十亩”“不降者将受天谴”“渠帅都死了,你们还玩什么命”“有田一起耕,有饭一起吃”“都是养家糊口,何必与人卖命”“主动率众投降者可为将”云云流言也随之在众黄巾中流传。
没了何曼等人当主心骨,剩下的黄巾变得混乱迟疑。
一部分惊慌的小头目,开始溃逃;但大部分的人却是留了下来。
黄巾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想逃得带着家眷一起逃,这兵荒马乱的,又能逃到哪里去?
何曼五人能在汝南拉起几万人,原因就是跟着何曼五人能吃口饱饭。
而现在,何曼五人都死了,跟着谁能吃口饱饭才是大部分黄巾思考的问题。
渐渐的,有黄巾众开始投降,而郑牧为了树立恩信,就真的分了五十亩田给先到的。
有了先例,剩下的黄巾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而有机灵的,则是直接将抢来的钱粮献给郑牧,希望能获取富贵,郑牧也一一践行了诺言。
最后统计,除掉逃跑的,有一万一千户约五万人留在许县。
郑牧将主动献上钱粮的黄巾,全都任命为屯长和都尉等官职,协助管理这五万民众。
至于逃跑的,郑牧也不留情,令阳翟的鲁肃率众追杀。
到了十月,进攻颍川的汝南黄巾,悉数皆平。
不论是逃跑的还没逃跑的,钱粮大部分都归了郑牧。
同时,郑牧又举陈纪为颍川太守,负责安抚颍川士人以及安顿许县的黄巾民众。
要处理的政务太多,陈纪忙得焦头烂额。
也幸亏陈纪在颍川还有一些号召力,一些颍川的士人纷纷开始依附陈纪这个新任的颍川太守。
而在这期间,豫州刺史郭贡也被生擒,然后被郑牧以“身为刺史却自称黄天侯,勾结黄巾祸乱颍川,当诛”的罪名斩杀。
郑牧自然是知道郭贡不是所谓的黄天侯,然后颍川的很多士民以及黄巾的降众中,都有不少人指认郭贡就是黄天侯。
郑牧借助舆论的力量,顺势当了回“昏官”,将郭贡问罪斩杀。
至于真相?
谁又会在乎真相!
阳翟。
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来到了郭贡的在阳翟的府邸。
但这里早已经人去屋空。
郭贡被斩,郭贡的家人全都仓皇而逃,只留下这个空旷的大宅院。
青年不由长叹:“无能之辈,窃据高位,却又想与群雄争锋,不愿低头,不仅家破人亡,连名声都臭了。早听我言,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青年姿容秀雅,看似消瘦的身体却异常的挺拔,双目炯炯,亦似能看破世间的虚妄一般。
此人正是郭贡的同郡乡人郭嘉,因为跟郭贡有几分宗族情谊,故而在郭贡麾下任计吏。
在张仲返回的时候,郭嘉就劝郭贡向郑牧低头,但郭贡却认为郑牧只是一个小小的骁骑将军,堂堂一州刺史向一个骁骑将军低头那是耻辱。
苦劝无果的郭嘉,便称病在家,不掺和政务。
结果如郭嘉预料的一般,郭贡不仅死了,还是以勾结黄巾的名义而死。不仅遭到颍川士民的谩骂,整个颍川郭氏不论嫡系旁系都会以郭贡为耻,生怕跟郭贡沾惹上关系。
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沉思间,郭嘉被一声厉喝呼醒:“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吊唁黄巾贼人!”
郭嘉回头一看,却见一高大威猛的骑将策马而来,正是在留在阳翟驻防的许褚。
“颍川人郭嘉,见过将军。”郭嘉不卑不亢的行礼。
许褚眼一眯:“你也姓郭,莫非是这郭贡的家人?”
郭嘉摇头:“只是旁系族人,曾受郭刺史恩惠,故来吊唁。”
许褚面有惊讶:“这阳翟城中,没有一人敢来吊唁郭贡,你为何不惧死?”
郭嘉从容而道:“只是吊唁就要问罪,骁骑将军跟王子师又有什么区别?”
许褚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