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风寒......
袁术看向黄猗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渝。
倘若黄猗不是袁术的女婿,袁术绝对会令武士将黄猗给“叉出去”,以儆效尤。
欺骗袁术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摊上袁术这个岳丈,黄猗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见袁术眼神似有不渝,黄猗连忙换了一副哭丧的语气:“岳丈,小婿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破东城纯属侥幸,那郑牧在兖州不仅灭了曹操的势力,还斩杀了颜良尽灭了颜良的三千精骑。”
“张勋打不过郑牧,又担心会被岳丈责罚,这才故意说郑牧非小婿不能敌,岳丈明鉴啊!小婿尚未有子,倘若有个意外......”
袁术瞪了黄猗一眼,轻喝道:“你有什么本事,本将又岂会不知?本将让你去颍上,不是让你去跟郑牧对决的!张勋此人,向来狂妄自大,如今既肯服软,正是你树立军中威望的机会。”
“你且去颍上固寨自守。郑牧看似在汝阴屯田开渠,实则是步步为营,图谋寿春,必然会引兵入颍上。只要你能守住营寨,军中就有了威望。”
“你当本将真的不知张勋和桥蕤心中在想什么、只会愚蠢的让你去颍上送死吗?”
黄猗暗暗松了一口气,哭丧的语气也改成了谄媚:“岳丈英明神武,又岂会不识此等拙计!那张勋和桥蕤竟敢算计小婿,待小婿掌控了颍上兵马,必要拿此二人祭旗。”
袁术心头又滋生火气,我袁公路如此英雄,女婿怎么不开窍,遂轻斥道:“张勋和桥蕤不能动,此二人虽然有算计,但只要本将还在就不会背叛。孙策见本将进攻徐州失利,遂将会稽郡的长吏尽皆更换,又兼任会稽太守,更以吴景为丹阳太守,孙贲为豫章太守,又分豫章另置庐陵郡,以孙辅为庐陵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
“虽说孙策在分置太守时亦向本将上表,但会稽、丹阳、吴郡、豫章,四郡的长吏多与孙氏有关,此子野心更胜于其父孙坚,本将不得不防。”
“你若将张勋和桥蕤杀了,庐江太守刘勋必然心寒,若刘勋也倒向孙策,本将岂非得受孙策制约?”
孙策在江东如日中天,这心底又对袁术有怨恨,见袁术征讨徐州失利,遂开始更换会稽、丹阳、吴郡、豫章四郡的长吏,准备全部换上孙氏的族人亲朋。
袁术虽然知晓了孙策的小动作,但依旧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孙策还以袁氏门生故吏自居,袁术就能容忍孙策的放肆。
在袁术心中,孙策就属于“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在四个郡安插了族人亲朋就能掌控四郡。
若依靠武力就能掌控州郡,还要袁氏四世三公的名望作甚?
袁术更鄙夷的是,孙策在征讨江东四郡不服势力的时候,杀戮过甚,多有江东世家豪族遭到孙策的屠戮。
世家豪族若是依靠杀戮就能征服,那就不是世家豪族了。
故而,袁术根本不担心孙策能掌控江东四郡,如今坐视不理也仅仅只是看中了孙策的武勇,一如当初用孙坚的时候一样,豫州刺史说给就给了。
袁术的自信来源于麾下有一大批想要获得从龙之功的文武,如张勋、桥蕤、刘勋皆是如此,这也是袁术希望黄猗能树立军威但不能杀了张勋和桥蕤的原因。
顿了顿,袁术又道:“明年正月,本将会在寿春称帝建号。故而此去颍上,可以不胜,但绝不可以败!”
袁术早就有称帝的想法,但因为阎象、张承等名仕的劝谏而暂时搁置,又因刘协直接将袁术视为了叛逆,袁术遂再提称帝建号的想法,而这一次阎象、张承等名仕不再反对。
若不称帝,袁术就会一直挂着“大汉叛逆”的身份,就如同昔日关东群雄会推举袁绍为盟主打着少帝刘辩的旗号一样,袁术需要一个大义的身份来封赏追随的文武。
同样,袁术也需要一个大义的身份去擒刘协!
杨弘的战略是从军事目的上来制定的,但袁术在这军事目的上又加了个政治目的:称帝建号,进兵许县,擒刘协,宣布汉室灭亡。
如此一来,这天下就会如昔日秦亡一般,群雄共逐,谁也不能再拿着汉室的大义来奉天子令不臣了!
想争天下,就看谁的支持者更多,谁更能打!
不得不承认,袁术的想法其实很厉害,若真的擒了刘协宣布汉室灭亡,天下间称王称帝的,将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
欲得天下,就要先乱天下,如此才能破而后立,迎接新主,这是袁术这类人的想法。
黄猗心中激动,袁术称帝了,黄猗就是国戚了,于是黄猗不再寻理由,而是信誓旦旦地道:“岳丈放心,小婿决不会辱没使命!击败郑牧小婿是自认为办不到的,可在颍上固寨自守让郑牧不能寸进,小婿有信心!”
袁术见黄猗开了窍,遂大笑:“本将昔日将女儿嫁给你,就是看中了你的才能。你可千万要记住,颍上绝对不能丢!”
建号称帝,吉日是定好了的,汉推崇皇权天授,自然不能误了吉日,称帝若遇到了阻碍,那就意味着上天都不希望袁术称帝。
袁术虽然行事不要脸,但若是称帝的仪式上丢了脸,那就真的叫颜面扫地了。
故而,在得知郑牧出现在汝阴的时候,袁术会恼怒的让张勋和桥蕤去进攻郑牧,就是不欲让郑牧来寿春捣乱。
谁知张勋一去汝阴就打了个败仗,这让袁术不得不改变策略,改进攻为防守。
待黄猗离开,袁术取出了传国玉玺,仔细把玩,眼中多的是贪婪:“袁姓出自于陈,陈是大舜后人,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代汉者,当涂高也!”
颍上。
见黄猗如预料中一般到来,张勋和桥蕤皆是心中大喜,黄猗来了,就不用受袁术责罚了!
“将军骁勇,郑牧必会被黄将军所擒。”张勋一改往日的高傲,口有称赞。
桥蕤亦是附和道:“郑牧非将军能敌,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助将军生擒郑牧!”
黄猗心中对张勋和桥蕤有鄙夷之心,但又谨记袁术的嘱托,态度谦和:“两位将军客气了!本将虽然有些武勇,但郑牧狡诈不可力敌,至今日起,固寨自守,任何人不得轻易出战!”
固寨自守?
张勋看向桥蕤,眼中有疑惑。
桥蕤却是猜到了原因:“莫非是袁公下达的命令?”
黄猗没有道出真相,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知道袁术要在明年正月称帝的,在寿春也只有寥寥数人。
但为了让张勋和桥蕤安心,黄猗只是换了个说辞:“本将来颍上,可以不胜,但绝对不能败!”
张勋和桥蕤本来也没有出战的想法,见黄猗又不肯多说,遂也不再问,只是准备了酒宴好生款待黄猗。
汝阴。
简雍自许县而来,提到了少府孔融。
袁谭破北海后,孔融听闻刘协在许县,遂孤身来到了许县,刘协怜其忠义遂以孔融为将作大匠,不久又迁为少府。
“太傅马日磾的遗体送回许县,陛下及众公卿皆想礼葬,唯有孔融认为:马日磾持戒安抚关东,却取媚奸臣袁术,被袁术指使,上表的奏章署名,马日磾都是第一个,有欺君之罪。”
“孔融又举《汉律》与罪人往来三天以上,皆应该知晓实情;又以《春秋》鲁叔孙德臣死了,为了不张扬襄仲的罪刑,就不写日期。以此来劝谏陛下,说陛下可怜旧臣,不忍追究定罪就已经很仁德了,不应该再加礼。”
“又有朝中公卿弹劾荆州牧刘表郊祀天地,礼仪拟指君主,应该下诏指责刘表并宣告天下,孔融又认为应当隐瞒此事,维护天子的威仪。”
简雍对孔融无敬意,这称呼都是直呼其名。
郑牧不由笑道:“宪和莫非被孔少府指责行为不端?”
简雍为人不羁,这站姿坐姿都是率性而为,遇上孔融这等守礼的必然会被训斥。
“孔融,一介腐儒,岂识儒术真义?”简雍也不掩饰对孔融的鄙夷:“马日磾和刘表的事,朝廷自有公论,但最近子武在汝南杀戮过甚,或抄家或发配或驱逐,不少士人对子武有不满。孔融更是上表认为,应当取缔子武的假节权,以安士人之心。”
“取缔本将的假节权?孔少府这么闲的吗?不去掌宫中御衣、宝货、珍膳诸事,却来干涉牧的假节权,这是被人利用来当出头鸟了?”郑牧本来只是听个乐趣,没想到孔融居然会上表取缔自己的假节权。
简雍摇头:“孔融向来自大,如今又与陈司徒之子陈群、杨太尉之子杨修、平原名仕祢衡时常针砭时事,认为诸公卿都大部分只是挂名之辈。”
“玄德兄是何态度?”郑牧与刘备之间的情谊越来越近,如今更是以表字相称,刘备年长,郑牧则呼之以兄。
简雍道:“玄德在朝中根基尚浅,名望也比不过诸公卿,颇为苦恼。”
刘备的权谋尚且浅薄,如今名望又不够,想要跟朝中公卿争斗亦是艰难,遂遣简雍来向郑牧问策。
虽说朝中局势复杂,但郑牧并无焦色:“根基浅薄,可以用时间来沉淀;名望不够,可以用军威来树立。宪和可知,牧为何要在汝阴聚流民屯田开渠?”
简雍不假思索:“囤积钱粮,征讨袁术。”
郑牧摇头:“征讨袁术的圣旨是下达给玄德兄的,牧又岂会抢功?”
简雍疑惑:“若不为征讨袁术,雍猜不到原因。”
郑牧目光灼灼:“袁术私藏传国玉玺,暗怀称帝之心。然而玄德兄奉令传檄讨伐袁术,袁术却也未正式称帝建号,宪和不觉得奇怪吗?”
简雍一点即通:“子武的意思,袁术极有可能在近期称帝?”
郑牧轻笑:“袁术若不称帝,就一直是“叛逆之臣”,牧料其在明年春,必然会称帝建号。牧在汝阴聚流民屯田开渠,一是在汝阴囤积粮草供玄德兄征讨袁术所用,二是去袁术的称帝大典送礼。”
简雍恍然大悟:“难怪!雍之前还奇怪,这钟繇都当豫州牧了,子武你却还要替钟繇征讨汝南不服。”
钟繇如今是豫州牧,荡平袁氏在汝南的门生故吏其实是钟繇这个豫州牧的责任,然而,郑牧却主动进兵汝南,将原本属于钟繇该做的事直接代劳了。
郑牧跟钟繇之间是没有情义可言的,一向不肯吃亏的郑牧可不会去替钟繇做事。
刘备的根基名望,还不足以在朝堂立足,刘备若不能在朝堂立足,郑牧就无法专注于军务。
郑牧走的是杀伐之道,注定会得罪太多人,倘若朝廷中没有能替郑牧善后的,必然会流言四起,就如同孔融这次针对郑牧,竟上表取缔郑牧的假节权!
虽说刘协现在对郑牧颇为信赖,但刘协毕竟年少难辨忠奸。
西周开国元勋周叔旦,曾辅佐周武王伐商,周武王去世后,其子成王继位,周叔旦被委任摄政。
当时的管叔、蔡叔、霍叔等大臣,趁着成王年幼,散布流言说周叔旦想要取代成王自立,久而久之,流言越来越盛,最后连成王都忍不住怀疑周叔旦这个亲叔叔。
于是周叔旦担心自身安危,就辞官避祸。
郑牧的个性注定不可能放弃手中的兵权如周叔旦一般辞官必祸,征战杀伐的武人放弃兵权,一个小吏就能将其拿捏。
郑牧又不愿自立为王,会打仗和会治理国家是两码事,故而郑牧需要一个有执政能力的盟友在朝中稳定局势。
“宪和可返回许县,让玄德兄部署伐袁!在这之前,牧会先给袁术送个大礼的!”郑牧看向颍上的方向,嘴角泛起笑意。
对于善战者而言,隐藏最终的战略目的是至关重要的。
郑牧在汝南的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举动,都只是为了隐藏助刘备伐袁的真正目的。
除掉袁术,不仅仅是长江以北黄河以南会安稳,刘备亦能有足够的名望立足朝廷,与郑牧形成“内揽政权,外掌军权”的绝对权力。
虽说郑牧不准备抢功,但不意味着郑牧什么都不做。
简雍遂返回许县,将郑牧的意见传达给刘备。
“部署伐袁。”
这四个字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敲打在刘备的心头。
当简雍将郑牧的具体方案一一叙述,连郭嘉都忍不住惊叹:“冠军将军对军机战事的料算,嘉自叹不如。袁术新败,不可再让其养成气势!嘉听闻孙策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近日来许县上表求官,使君可善加款待,或可策反孙策;刘表遭公卿弹劾郊祀天地、礼仪拟指君主,亦需要表忠心的机会,可让其走江夏出兵;使君则兵分两路,一路走徐州出下邳入寿春,分袁术兵马,一路走许县出颍水入寿春,再调冠军将军兵马为助;五路并进,必能生擒袁术!”
郭嘉很快就拟定了部署伐袁的战术初稿。
刘备闻言大喜:“若能生擒袁术,就不用受公卿揶揄之气了!”
虽然刘备入了皇室族谱,但在大部分公卿眼中刘备依旧只是个底层苦哈哈的出身,再加上刘备的个性不似郑牧一般强势,让众公卿多有人认为刘备软弱可欺。
简雍则道:“玄德要部署伐袁,可先私见陛下,此功劳不可由玄德独享。”
刘备听明白了简雍的意思,功劳得分一部分给刘协,刘协分了功劳,哪怕众公卿都反对刘备也不会影响刘备的部署。
郭嘉亦是认同简雍的判断。
是夜。
刘备轻骑入寝宫见刘协。
对刘备这个宗亲,刘协内心亦是多有信任。
刘备遂道出心中计划:“近日孙策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求官,太尉评定孙策功绩,有意任命孙策为骑都尉,袭父爵乌程侯,兼任会稽太守。”
“臣以为,骑都尉官职太小,难以说动孙策与袁术决裂,可改为明汉将军。若征讨袁术有功,可再行封赏。”
虽说明汉将军将军也只是个杂号将军,但孙策如今并无功绩,还驱逐了朝廷任命的会稽太守王朗,让孙策当明汉将军重在安抚。
明汉,弃暗投明,弃袁投汉。
刘协略思一阵,同意了刘备的意见,遂召来奉正都尉刘由和五官掾高承。
刘由和高承本来还犯难如何回禀孙策,如今骑都尉改为明汉将军,自然是纷纷惊喜,当即就领了明汉将军、乌程侯、会稽太守的印绶和圣旨返回会稽。
刘表处则简单多了。
本就遭公卿弹劾郊祀天地、礼仪拟指君主的刘表,正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朝中公卿弹劾有不轨之事,遂同意配合刘备出兵。
在刘备积极部署伐袁时,郑牧亲自将兵来到了颍上。
然而,就在黄猗、张勋、桥蕤以为郑牧会攻打颍上大寨的时候,却惊见郑牧令民夫伐竹堆土,竟然在距离一百五十步的位置立寨!
“郑牧这是要当寨立寨?太侮辱人了!”张勋气得牙齿都有些酸疼了,当即就要出寨。
桥蕤连忙拉住张勋:“张将军,这必然是郑牧见我等固寨自守,有意引我等出寨作战。倘若出寨,必然中了郑牧诡计。”
张勋怒气不减:“难道就看着郑牧当寨立寨吗?若郑牧营寨立成,我等就得整日与郑牧对峙了。”
桥蕤无奈:“话虽如此,可出寨作战,张将军有赢的把握吗?”
一句话让张勋沉默,若有赢的把握就不会在这固寨自守了。
张勋看向黄猗:“黄将军,我等该如何应对?”
黄猗亦是牙齿酸疼,郑牧当寨立寨,等于直接将脚都往黄猗的脸上踹了,若不是黄猗深知郑牧的兵马在野外作战骁勇难敌,早就如张勋一般想法出寨了。
但现在,黄猗只能忍:“我方营寨地势高,居高临下可观郑牧营寨动静,不必慌张。”
桥蕤对营寨的选址还是有些水准的,虽然颍上地势平坦,不能背靠山林险阻,但桥蕤却选择了地势最高的一处立寨。
黄猗心中烦闷,遂让斥候时刻关注郑牧营寨的搭建。
郑牧这次出兵,不仅仅带了作战的步骑,更是带了大量的民夫。
民夫每日的任务就是挖土堆土,制作楼樐,楼樐即军中用以瞭望、攻守的无顶盖的高台。
如此二十余日,土山堆砌,制作楼樐的木料也准备齐全,郑牧遂令匠人在土山上一夜之间立了五十座楼樐,又在楼樐上布置弓箭手。
而黄猗、张勋、桥蕤,则是眼睁睁的看着郑牧当寨立寨不敢出战,等郑牧一夜之间立了五十座楼樐、每座楼樐布置了二十名弓箭手,黄猗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个距离,郑牧的弓箭能直接射到帅帐!”
虽然有怀疑郑牧堆砌土山的目的是为了立楼樐,但黄猗没想到郑牧能在一夜之间立了五十座楼樐!
居高临下的射箭,这射程是会增加的。
这些浅显的道理,不论是黄猗还是张勋桥蕤都很清楚,然而,清楚归清楚,现在被射的是黄猗一方!
“将军小心!”
黄猗的亲卫一把扑倒黄猗,竖起了木盾抵挡忽然落下的箭矢,箭矢落在木盾上,被木盾轻易的抵挡;没来得及反应又倒霉的袁兵,则是中箭哀嚎。
箭矢射了一波,就没有再射。
黄猗脸色铁青:“别慌!郑牧的弓箭手虽然居高临下,但只要我等小心应对,郑牧不可能有太多的箭矢来消耗。”
桥蕤则是捡起插在地上的一根箭矢,忧心道:“黄将军,这不是军中专业的箭矢,就是削尖了的竹箭。虽说杀伤力不大,但若不披甲持盾,也是会被射伤的。郑牧的目的不是杀伤,而是要乱我军心。”
黄猗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郑牧有大量的民夫,这种轻薄的竹箭,要多少就能削多少!
半个时辰来一波箭雨都不担心竹箭不够,可半个时辰来一波箭雨,黄猗这些被箭雨袭扰的可吃不消!
时间一长,军心必乱!
营寨毕竟不是城墙,有坚墙可以抵挡,这营寨中拿什么挡?总不能时刻都抱着木盾吧?
最痛苦的是,黄猗还不能将将士撤到箭雨覆盖范围外,郑牧的营寨就在一百五十步外,这若是将兵马后撤不就等于让郑牧有了攻破营寨的机会吗?
不得不说。
当寨立寨、堆土山、立楼樐,是很恶心人的攻寨方式。
历史上官渡之战,袁绍就用了这种方式恶心曹操,曹操也因此连夜制造了霹雳车应对;然而,曹操有霹雳车,黄猗可没霹雳车。
郑牧的当寨立寨、又堆土山立楼樐,就是黄猗挥之难去的噩梦。
若黄猗够骁勇,黄猗麾下的将士够精锐,可以率兵去强行破坏楼樐,但这只能是黄猗的奢望。
倘若黄猗真有这本事,郑牧就如何能当寨立寨?
在黄猗苦思无对策的时候,楼樐的第二波箭雨又来了。
五十座楼樐,一千弓箭手的箭雨覆盖,那场面胆小的人看到都能晕过去!
“可恶的郑牧!”黄猗气急败坏的谩骂。
营寨的袁兵,死在箭雨下的不多,但伤者却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