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天和顾世言跟踪了宋须生三天,却毫无发现,每天的行程不过是银行和家两点一线。
“他应该趁着势头没有完全下去尽快行动的,除非已经安排好了。”
“你的暗线呢?最近有消息吗?”顾世言问起了白露的情况。
“没有,雷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再也没有回来过。”
“哦。”顾世言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白露是白景天的子嗣,只要她想就能将警局摸透,如果把握不住这次机会,他们极有可能一辈子待在这几个位置上,爬不到高位更别谈什么救世了。
顾世言愁绪的眼神让田天很不舒服,“怎么了?”
“没什么。”
钱鸾这边倒是还有些进展,她与另外几人不同,宋须生已经被袒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中,没有任何价值了。她绕过宋须生直接找到财务局。
“我是执行庭法官钱鸾,有一笔强制执行款走了银行的流程,但最终应该进到你们财务局的账目里面,我需要查一下。”
“钱法官是吧,您查的话需要审批。”接待她的科员对她毫不在意。明澄市人人皆知公检法一体,承政司与其近乎是另一个体系。唐河与市长的竞争关系早已影响到不同局的工作。
刁难就是刁难,但这是规矩,钱鸾没了办法,刚要离开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男人出现在她身后。“钱法官,您怎么在这里?”
钱鸾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宋须生,“宋行长,我来这里何时一笔执行款,但是没有审批。”
宋须生听后越过她,对着科员露出微笑道:“这笔款还是我们银行帮忙执行的,审批什么的以后再补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下,说起来她们执行庭和我们银行都快是一家了。”
财务局的人对这个行长非常熟悉,来的次数多是一个原因,对这些普通人和善又是一个原因。既然宋须生都摆出了人情这一套,科员肯定是没办法拒绝的。
“谢谢你了宋行长,您来这里也有工作吗?”宋须生来财务局肯定是要有下一步动作了,钱鸾观察着他的表情。
但是那张挂着微笑的扑克脸依然没变,“对啊,你先忙吧。”说罢摆摆手就走进一间办公室。”
钱鸾进到系统里面,实则是在查财务局走到银行的钱,“流程,原因,用途,手续都是全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到底是怎么洗钱的。
宋须生早已谈完,在办公室门口盯着这位法官。看她焦头烂额之时便打算离开。钱鸾看到宋须生从身旁经过,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怯懦说道:“宋行长,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今晚可以吃个饭嘛?”
宋须生先是一惊,把衣服从她手里扯开,依旧面带微笑道:“今晚怕是不能,有几个预案需要讨论。”
钱鸾只好罢休,在宋须生临走之前又一次表示了感谢。但是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晚间她叫上顾世言将那东西放到播放机里面,“这里面录得是宋须生和财务局李淮安的话,可能会有帮助。”
“宋行长,您要钱我没问题,市长近期的货在窟窑已经卖完了,但是您跟我要枪,要武器我办不到。”
“李淮安,你们局长和海关的颜林希都是一个阵营的人,叫颜林希从海警那里取点不就好了。”
“你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事情已经远超当初预料的那样,李淮安不敢贸然答应宋须生的要求,这是他花了半辈子才爬到的位置,不能仅凭宋须生几句话就放弃。
“我没必要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明天会有行动,我们的刀对抗不了警察们的枪......”
播放机已经停了很久,但是顾世言还是不能抽离出来。“市长在卖什么?”
“现在的局势下用不到这条消息,现在要搞清楚他们明天要杀谁。张亭还是那几个警察。”钱鸾变得举棋不定,自己的推断应该不会有误,但是宋须生在录音里面已经这么说了。
“应该是直接袭击警察局,不然用不上枪。”顾世言想了想,开口问道:“要通知张亭吗?”
“不不不。”钱鸾否决了他,但转念一想又说道:“通知他吧......”
顾世言拿出手机来又被钱鸾夺去,“还是不要说了!”钱鸾将手指插进头发,不断地捯来捯去,额头上的青筋让顾世言也徘徊起来。这是钱鸾任军师以来第一次如此焦虑。
二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团队各项才能都有:领导力,行动力,智囊。可唯独缺了经验这一条。需要有人来帮他们做出决定,一个局外人。
“雷松!”田天推开店门对里面大叫道,“他有时候耳背听不清楚。”
雷松放下手里的东西,扶了扶老花镜端详起面前的人。
“这就是雷松。”田天向两人介绍到。
“我认得你小子,你是上次和张亭一块来的那人。”他认出顾世言,钱鸾则是一如既往地缩在顾世言身后。
“你们来有什么事?”
顾世言对着曾经冒犯过的人也不好开口请求,支支吾吾嘟囔了一会儿才大声说出:“我们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帮助。”
“我早就不参与这种事情了,不要找我。”顾世言拉下脸面,可雷松却一口回绝掉。
“雷松,你帮帮他们吧。”田天一边说一边朝他挤眼。
雷松本就不想田天参与到什么追寻真相的活动中,对他暂时的“队友”也毫无兴趣。但耐不住三人的轮番恳求,只好答应回答他们一个问题。
“不要跟张亭说,但是要安插人手在他身边,那份录音有可能是宋须生故意说给你们的,而且你们从始至终不就把张亭作为跳板吗。”
“故意?”
“我很早见过这个年轻人一次,时间太久远了,我记不得他说话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绝不是这样飘忽不定的。”雷松眼睛出了神,回想起了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第一次见自己和田甫时候的怯懦样儿。
“那......”顾世言刚想说什么就被雷松的咳嗽打断了。
“我只回答你们一个问题,田天送客。”他摆了摆手继续鼓捣着手里的零件。
待两人走后,雷松一改刚才满不在乎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教导起田天:“那个顾世言是个行动派,他是明人不用怕。真正可怕的是他后面的那个女人,她才是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