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第11章:管依依的诉求

10个月前 作者: 淬吾玉

崖下村的客栈内,经过多日的舟车劳顿,管家车队的大部分人已经就寝休息了,客栈内显得十分安静,只有下人还在打理关门前的一些琐事。

在管依依的客房里,空间被无声撕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人。

岁彦走出来后顺手给房间内布下了禁制,管依依则是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岁彦忙完手上的事情。

岁彦确认好布置无误,才坐在了管依依对面。

“管小姐。”

“岁城主。”

两人好整以暇地打了个招呼。

“哈哈。”岁彦扫过房间,不经意地说道,“管小姐大晚上不待在房间歇息,跑乌漆嘛黑的野外做什么?要不是岁某恰好也在户外赏月,捎带了管小姐一程,不然怕是会碰上心怀不轨的歹人啊。”

管依依笑着说,“岁城主无非是想问依依,是否知道钱穆文的身份吧。”

岁彦眼珠子一转。其实他知道管依依同今晚在野外厮杀的两人关系不大,不然他就不会带管依依离开,而是直接在她面前就兴师问罪,或许还能趁乱套出些情报。

说到底,赫连羽直和钱家打生打死结果如何他还真不是特别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动机。

赫连羽直为什么会突然对钱穆文动手?实在太过蹊跷。

如果钱家身份暴露,赫连羽直指挥部下将人擒获,何必大费周章引人到野外杀害。比起暴露的可能,这更像是私人恩怨。

难不成钱家的小子得罪人家了?看不出赫连羽直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杀胚啊。

奇也怪哉,一通分析来下,钱家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岁彦还是试着敲打对方,没想到竟是被对方直接点破。

“我当然知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管依依干脆地承认了。“其实一开始我还不确定,但是当我想通过总武塾内部的暗信贩子查钱穆文身份时,立刻就收到了来自暗信贩子的警告。在那时我便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冷哼一声,“岁城主就这么忌惮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太抬举我了。”

“哦,竟有此事,我全然不知啊。”岁彦面露疑色地看着管依依,“难道小姐曾见过钱穆文?”

管依依冷漠地看着岁彦的表演,“我已经决定了要开诚布公地同城主交谈,希望城主也拿出相应的诚意来,不要再这般儿戏。”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些怒意。

岁彦却没有接管依依的话,反倒是接着问道,“那,赫连将军是受到了小姐的指使,所以才?”

“非也。”管依依眼神一凝,立刻摇头道,“钱穆文一家的身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赫连将军此举我也捉摸不透缘由。”

岁彦婆娑着下巴,“解释不通啊,还有那位追赶赫连将军而走的神秘人……连我都看不出虚实。这个神秘人,难道就是管家的后手?”

管依依还是摇头,“至少我不知道这号人的存在,之人没有协助赫连将军,也没有对那钱家的老头下死手,只是令其昏厥了过去,于情于理都不会是我管家人手。倒是有可能是岁城主的后手吧。岁城主这贼喊捉贼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

岁彦眉头一挑,“这人我可不认识。”

“哼。”管依依冷哼一声,看来岁彦是不准备承认了,不过他转念一想,那个神秘人或许的确不是岁彦的手下,但是不是岁氏的人就不好说了。

两人都邹起了眉头,如果既不是管家,也不是岁氏,那会是哪一方?是皇族控制的势力?还是……南虔以外的势力?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现在岁彦要应对起来都很麻烦就是了。

“既然都不是我们两方的人手,那势必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插手青峰城的争斗了。”管依依沉声道,“这人应该是第一次现身吧?”

岁彦点头,“或许是的。”

管依依看着岁彦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不准备再多透露这方面的信息给她,不过也无妨,她今晚的目的本就不在那人身上。

管依依接着说道,“我看那赫连将军平日里也有些不对劲,可能早就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如今失踪了或许叛逃了也说不定。明日我便会借口折返青峰城,到时岁城主还要配合我一二。”

岁彦被管依依所说弄得有些摸不清头绪,“小姐这是……何意?”毕竟出了这么大一个事,管家人在岁氏的地盘上对一个质子动手,而且那个管家人还是太尉的亲军统领。

现在他还不知道赫连羽直到底什么情况,如果是失踪了,管家势必会向岁氏发难,自己必然会被岁氏的掌事治一个管理不严的罪名,这些就已经可够他喝一壶的;如果没失踪,到时候跑出来把屎盆子扣他岁彦头上,他一样是裤裆糊黄泥,说都说不清。

但管依依这番话却是直接把责任的大头都揽在了管家人自己身上。

岁彦一愣,难不成这真是管家内部的问题?不对,其实他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管家之人,而且同样也不是岁氏的人手,甚至不属于着南虔的任何一股势力,包括皇室。他眯着眼,在心中推演起来,但依旧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管依依不知道在她还在做博弈的时候,岁彦已经把目光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岁彦摇了摇头,不在继续推演这人的身份,因为他此时要考虑的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钱家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好,岁彦还有亡羊补牢的余地,但面前之人是当朝太尉的独女,她知道了就意味着管家马上也会知道了,虽然管依依现在说自己没有将钱家人的情报上报给管家,但他怎么能去赌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话?

管依依也不是什么啥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兹事体大,总有一天钱家人在青峰城的消息会被管家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岁彦是很想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但他要怎么阻止?总不能……

一想到这里岁彦就有些抓狂。

他开始在脑海中翻阅岁氏历史上是否出现过此类严重的泄密事故,是否有先例可以让他印证一下自己未来所面临的指控,至少也要有一番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吧!但从他这微微发青的脸色不难看出,岁彦似乎没有在脑中找到相关的记载。

岁彦叹出一口气,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受到家族掌事严厉处罚的悲惨历史了。

察觉到岁彦好像在考虑事情,一直沉默着,于是管依依只好率先开口。

“其实依依早就想单独见城主一面,可惜迟迟没有机会。”管依依发现面前男子在听到自己的言语后,好似突然轻松了许多。

岁彦抬起头,却并没有接着管依依的话头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管小姐今晚不会只是去看月亮的吧?”

“岁城主今晚也不只是在随意溜达吧,而且看到钱芝禾现身,城主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岁彦轻笑一声,“钱穆文被带走了,做姐姐的不放心,出来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我有什么好意外的,要说让我意外的还得是管小姐。”

“小姐现在给我的印象和上次在一脂轩所见可是大为不同,想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岁彦插着手,“小姐说要找岁某单独聊聊,是所谓何事?”

管依依没有接话,而是伸手开始解开自己的前襟,露出了白腻的胸口。

岁彦被眼前女子的行为吓得不轻,连忙撇过头去不敢看那片泄露的春色,“管小姐这是作甚?!岁某可不是那种人!”

管依依不动声色地看了岁彦一眼,不知此时的她是否在心中咒骂岁彦的做作姿态,不过她手中动作并未停止,直到露出了左胸口上那块特殊的青色印记。她说道,“那晚我的的确确不曾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是从后来身体产生的异样我也能猜到一些。”

“你所说的就是这个吧。”管依依毫不掩饰地将自己胸口的印记展示给了岁彦,她知道,在青峰城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这位城主的耳目,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如此扎眼的身份。

岁彦终于还是把眼神挪到了少女白皙的胸口上。

那是一朵青色的花。

“这是?”岁彦面色凝重,那晚他亲身领教过这枚纹神的非凡玄奥,只是时至今日他也没能得到这枚纹神的任何线索。或许这就是管家能够与岁氏分庭抗礼无数岁月的秘密?

纹神的确是与根本法一同觉醒的不假,但并非一定是在四境才会觉醒,这世上存在一些能够提前觉醒根本法的秘术,甚至是提前到刚刚出生的婴儿时期。毕竟根本法的修行与修士本人的成长息息相关,愈早以纹神温养根本法,对根本法的修行愈有裨益。而以在心口成纹的觉醒秘术,最为极端,不但必须是出生七天内的婴儿,而且秘术觉醒的过程要持续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每天的每个时辰都需一滴精兽的心头血喂养,这精兽的心头血还必须是刚刚斩杀取得的才有用。一共五百八十八头各异精兽啊,还得是现杀的,这对南虔来说都有些吃力。况且这些精血都需要被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汲取,可想而知这过程中的痛苦。

这便是岁彦知晓的「明心见性」。

很难想象管依依是怎么撑下来的,所以岁彦在见到这枚心口纹神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丫头受了多少苦”。

要知道管依依可是太尉的独女,说不出是管蛮子对自己女儿太好还是太狠,但至少他明白管家人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让小女孩觉醒一道纹神,必定是有大图谋。

但管依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这个秘密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无论怎么说,岁氏与管家都不可能有这么和谐相处的理由啊。不过这名妙龄少女,好像丝毫不在意被一个不熟悉的男子看到隐秘部位。

一个暂时舍弃了羞耻心的花季少女,那这枚纹神对她来说又有着何种意义?

“这是管家的开始……”管依依怅然若失地说着。

岁彦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猜想或许是对的,“管小姐请慢。”

但岁彦还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我猜测这或许就是管家最大的秘辛。于我本人,作为岁氏的一员来说,我很愿意听一听其中原委。但恕我直言,这种事情说出来无异于背叛了管家,而你作为管家当今家主独女,没有道理做这种事。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是在编故事哄骗在下,抑或是……”岁彦眼露精光,“有求于岁氏?”

管依依摇了摇头,把胸口的衣裳重新整顿好。“我不是有求于岁氏,我只是想和岁城主合作。”

岁彦一愣,“跟我合作?”

管依依点头,“对,不是岁氏,只是岁彦本人而已。”

岁彦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双手一摊靠在椅背上显得十分轻浮,“我只是岁氏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在岁氏也没什么权柄,不然也不会来青峰城这种地方当什么狗屁城主。虽然这里是南虔名义上五大出口关城之一,但小姐肯定也知道这里做的都是小本营生,根本无油水可榨。到了青峰城任职,相当于在南虔官场上被流放,仕途断绝矣!管小姐若只是为了便行青峰城之内的一些事宜,我倒是还能为管小姐鞍前马后,毕竟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还不够格站到岁氏与管家争斗的舞台上,只能左右逢源混口饭吃,还谈不上背离家族,但如果管小姐所谋的是远在青峰城之外的地方,恐怕岁某就伸手不及,爱莫能助了。”

管依依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说过了,在总武塾也不是单单的习武,里面有一套自己的消息网络,能得知一些在外界难以获取的情报。”

“所以岁城主也不必装腔作势。我也不是一无所知的。”管依依不客气地说着,“我们都有相同的诉求不是吗?如果城主不是想与依依达成合作,岂会在此浪费时间。”

岁彦听闻露出一个苦笑,“恐怕小姐所认为的合作与岁某认为的合作有些出入。而且小姐说我们有什么相同的诉求?你我家族可是死对头,我们的诉求怎么会相同?”

“都想让家族覆灭这不算吗?”

岁彦闻言,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管小姐……果然还是在这般年纪……”

“但我先说好,岁彦可没有这种想法,我的一切都是拜岁氏所赐,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只是因为仕途不顺便生出要覆灭家族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怎么可能!小姐莫要异想天开。”

管依依沉默地看着岁彦的表演,随后取来纸笔写上一句话,递给了岁彦。

纸上写着“濯净尘世烦恼垢,涤洗凡间苦难污”。

岁彦看着管依依,“净尘世教的教义?”

“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教,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在天下各地搅起争端,扰乱朝纲,引导战祸,所到之处民不聊生。”管依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南虔曾也出现过这些人的踪迹。”

岁彦点点头,“差不多五十多年前,朝廷出了很大力气才把南虔境内的净尘世教教徒驱逐殆尽。”

“不对哦。”管依依微笑道,“五年前,我还见过这些人。”

岁彦反问,“五年前?”

管依依接着就说到,“总武塾招生的时候。”

“嗯,也是我第一次来到青峰城的时候。”管依依说,“当时我离家出走,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青峰城。事后复盘才发觉此事过于蹊跷。”

“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儿,能从管家出逃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不用说一路从大都跑来了南虔边境的青峰城。没有人暗中协助和干扰管家的搜寻,谁会相信?”

“那为什么小姐会觉得这是净尘世教在从中作梗?”岁彦似笑非笑。

“青峰城当年不就是净尘世教最大的一个据点?”

“哦,原来是这样。”岁彦托着下巴,故作沉思道,“管小姐跟我说这些是要我协助管家缉拿净尘世教余孽?”

“岁城主……”管依依没有接岁彦的话茬,“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愿主动提起,所以我就动用了一些在总武塾的的资源,了解了一些你的事迹。”

“三十四年前,岁城主来到了青峰城并成为了青峰城城主。历数青峰城所有城主,皆是十年一期,唯有你岁彦至今没有卸任。”

“所以岁城主你说你在岁氏没有权柄,我觉得不可信。”

岁彦苦着脸摊手道,“一个在家族中被打压的苦命人罢了,说是城主任命,其实就是贬谪发配啊。”

管依依接着说,“我很好奇三十四年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年代久远,况且如你所说,如果是受到家族打压,这难很从外人口中得知。但是万幸的是,总武塾一位教员解答了我的疑惑。”

“三十四年前,正值中洲五十年一届的万国纲论,而就在万国纲论后不到半年,你便来了青峰城就任。”

“也正是那年的万国纲论,发生了震惊五地的议会大火灾,大火烧毁了中洲议会的圣地建筑——中心庭院,这使得原本会期两个月的万国纲论,在中洲议会的施压下,只是持续了十天就草草结束。”

“这场大火的幕后元凶就是净尘世教。当时很多参加会议的王朝使节都说曾接触过净尘世教的教徒,他们渗透进各个王朝的高层之中,从而引发混乱,威胁政权。”

“而当年代表南虔岁氏出席万国纲论的人中,就有岁城主的名字。”

岁彦眯起双眼,“有话直说无妨。”

“岁城主,你是否和净尘世教有所勾结?”

“如果管小姐仅凭这些就认定我和净尘世教有所勾结,那就太强词夺理了些。”岁彦摇头苦笑,“不错,我是在中洲与净尘世教有过照面,但是当时我也不知道那人是邪教余孽,大家都是客套客套,说些场面话,又不曾深入交识。而且这些东西当年在中洲就已经排查过了,回到南虔之后我也是接受了朝廷和家族的盘查。”

岁彦将好些年前的说辞又搬了出来。

“现在我能坐在小姐的面前不正能说明我是清清白白的吗?”

“我能想到的,那些大人物自然比我更加细致。”管依依看着岁彦的眼睛,“但是我真正想说的是,既然岁城主当年可以代表岁氏前往中洲出席如此重大的会议,自是当年岁氏的人中龙凤,又岂能甘愿在青峰城蹉跎半生?”

“我想只要岁城主愿意,早就可以回到家族担任更加重要的职务。前途绝不会像如今一样黯淡。在青峰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不管是修炼资源还是人脉,这些都没有资格留下岁城主这尊大佛。”

“唯一有优势的就是,这里远。离朝廷远,离家族远,离所有可能会妨碍你的人远。”管依依不紧不慢地说着,“我想知道,青峰城到底有什么值得大人一待就是三十四年?”

“呵呵。”岁彦站起身,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今日对管小姐大为改观啊。”

“不错,当年我是被分家家主亲自发配来青峰城的,因为我擅闯了分家禁地,所以才会有三十多年的刑罚。”岁彦说,“但是小姐你真的错了,因为到明年,为期三十五年的惩罚就要结束,我也终于可以回去了。”

“我确实骗了小姐,我在管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因为我爷爷是当代分家家主的弟弟。不过我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留任青峰城的,这点小姐你还是猜错了的。”岁彦笑眯着眼。

“既然如此那就当小女子谬误了,向岁城主赔个不是。”管依依站起身来低头致歉,“不过岁城主坦白了自己的过往,那是否表示愿意与我合作?”

“小姐刚才说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诉求所以才会借机与我合盟,但现在我已经明说了我在青峰城只是简单的贬谪,况且我还是当代家主的侄孙,何必要冒着通敌的风险来同小姐合作?况且还是‘覆灭家族’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对自己家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一个小女孩说出这种话,但至少我不会。”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看的想的要比你多,沉重的人生阅历迫使我站在一个成熟稳重的角度去为人处世,所以我在这里仅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诫你,你还年轻,路还很长,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年轻的心血来潮去做出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于公义,太尉与丞相的确政见不同,但都是为南虔计,南虔少了他们任何一人都是自断一臂,自折一腿,走不远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做不来这样的事。”

“于私,管家好歹也是同岁氏斗了几百年的高门大家,如果仅凭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背后里捅刀就衰败了,岂不贻笑大方?他管家成了最大的笑话,岁氏岂不成了第二大?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是真心对管家、你的父母长辈有无法化解的怨恨,我也不会以威逼利诱一个孩子这样的卑鄙的手段去攻讦对手。”

“去让一个还拥有着无限未来的孩子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孽,可是罪大恶极,会遭报应的。”

岁彦晃着脑袋,心想管家人的确都是肌肉脑子,怎么能让自己一个对家来替他们教孩子啊。

“再者说,管家的秘辛对其他人而言或许很有诱惑,但对一个远离权力中心三十多年的人来说,早就食之无味了。”岁彦双手一摊,二郎腿一翘,“跟小姐的合作,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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